偌大的梓宸宮,本該是祥雲繚繞,萬神庇佑,此刻卻是愁雲慘霧,冷月清風。
天雲的手緊緊的牽著兩個孩子,一雙如鷹般陰鷙的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臉色鐵青的人兒。
偌大的屋子寂靜無聲。
雲揚把了脈,蹙著眉頭,有些遲疑的轉過身來。
“怎麼樣?”天雲有些擔憂的看一眼那奄奄一息的柔弱女子,嫣紅的唇,早已變成了紫黑。
一雙雙眼睛焦急的望著他。
雲揚並沒有馬上答話,隻是徑自將銀針取出,針刺床上女子的穴道,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怎麼樣!到底怎麼樣啊!顏兒會不會有事?!”若蘭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憂心如焚的連連追問。
雲揚隻是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嫂子放心吧。中毒不深,施了針後就沒事了。”
眾人緊繃高懸的心這才落了地。
若蘭喜極而泣。
“謝天謝地!顏兒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還好老天聽到了我的祈求。”她由衷的說著,模樣有如最最虔誠的佛教徒。
天雲放開兩名子女的手,悄然走上前去,柔聲安撫情緒激動的妻子:“好了。雲揚醫術通神,他既說沒事了就真是沒事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他的安慰並沒有減少幾分恐懼,若蘭轉過身來,雙手緊緊的環抱住他腰身,早已哭花了的小臉緊緊的埋進他的懷裏,瘦弱的雙肩不住抖動著,希冀著他的溫暖來驅散恐懼的寒冷。
“你不知道。那條蛇本來是要咬我的……可是顏兒一把把我推開,硬是代替我遭受了毒蛇的毒牙……上一次也是,她也是那麼毫不猶豫的幫助我而被滿姨打得遍體鱗傷……”語音哽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我知道、我知道。”若蘭深度的恐懼揪緊了他的心,他隻能機械的拍打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隻是……
“對了,大哥,宮裏什麼時候有了金線蛇這樣的毒蛇了?”愛妻的兄長不可能會放任這樣的危險存在與宮中才是,必定有天天教人檢視。怎麼宮中還會出現這種來自邊疆的毒蛇?
天雲疑惑的搖頭。說實話,他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思考著所有的可能。然而,卻沒有一種解釋是真正合情合理的。
疑惑間,床上的女子‘嚶嚀’了一聲,一聲虛弱的詢問想起。
“姐姐……姐姐還好嗎……”
剛止了的淚瞬間傾瀉而出。若蘭脫離開天雲的懷抱,三步一跨的奔到床邊。
“顏兒,你醒啦。”
顏兒蹙起秀峰:“姐姐,你怎麼哭了呢?你沒事吧?”她話音輕柔,有著中毒之後說不出的虛弱。
“沒事。倒是你,差點就沒救了呢。你太傻了,幹嗎還往我這邊衝啊。你應該先躲開的啊。”若蘭輕聲斥責,為她的輕舉妄動生著氣。
她不知道,那樣的蛇是會要人命的嗎?如果雲揚不在的話,豈非回天乏術?
“我沒想那麼多……”
“笨蛋!你這個笨蛋!你不知道你這樣是送死嗎?”若蘭忍無可忍的低咆出聲。
“姐姐無恙就行了。你是一國之母,不容有失。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老百姓,算不了什麼……”她撐著一口氣,將所有的話一氣說完,這又喘個不停。
“別說了!別說了!”若蘭慌亂的打斷她的話,“你現在還很虛弱,還是好好歇息一下。有什麼話我們改日再說。”
“恩。”顏兒乖順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