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緊盯已經鎖屏的手機半晌,黑眸冷凝。直覺告訴他,這不是苦肉計。
不過,那又如何,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更何況還是自己厭惡之人的閑事。
見牧塵不過出去幾分鍾又回到棋牌室,上官瑾忙向他打招呼,“來來來,咱繼續,今晚小爺可要大殺四方。”
牧塵默不作聲坐回原來的位置,狀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打牌。
上官瑾看到牧塵扔出一張六萬,不由喜上眉梢,將麵前牌一推,“哈哈哈哈,杠上花,給錢給錢!”
誰知話剛出口,卻見牧塵謔地從座椅上起身,從一旁取過車鑰匙,徑直朝外走去。
“哎,你這是去哪兒?就算是杠上炮,也不用這般吧?”上官瑾罵罵咧咧欲要追上去,卻被歐陽皓攔了下來。
“你們看出他今晚很不對勁嗎?”
上官瑾愣了愣,也品出了些什麼,“何止是不對勁,簡直是魂不守舍。”
......
顧強又是一腳狠狠踢在顧知夏的背上,顧知夏痛苦地悶哼一聲,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快移位。
顧知夏將自己縮成一團,隻有這般,才能盡可能地減輕傷害。
隻是這一次,顧強似乎恨毒了她,對她下起狠手來,拳腳落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顧忌。
這場令人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顧強似乎累了,往身後出租車一靠,拿出方才從顧知夏手中奪過的手機,試了幾次之後,終於將手機打開。
顧強眼裏戾氣消減了幾分,得意笑道,“知子莫若父,密碼果然還是你的生日。”
顧知夏很快猜到顧強想做什麼,紅著眼睛瞪向他,“把手機還給我!”
“生養之恩大於天,我隻不過是從你身上拿回一點兒該得的而已。”顧強說得理直氣壯,渾濁的眼裏閃爍著貪婪,“這些年你跟著那人,卡裏有不少錢吧?”
說著,顧強打開銀行應用。隻是,這一次,他試了好幾個密碼都不對。
“你把銀行密碼給換了?”
顧知夏冷笑出聲,“不換等著你趴在我身上繼續吸血?”
這已經不是顧強第一次這麼做。
自打上初中,顧知夏便隻能靠打零工而養活自己。眼前這個人,不履行教養她的義務也就罷了,還會時不時從她身上薅一層羊毛下來。
在顧知夏上高中時,他一個晚上便將她暑假打臨工用來交學費的錢輸個精光。
顧知夏永遠不會忘記,當她獨自站在高中校門口的時候,有多麼的絕望和無助。
似乎被顧知夏激怒,顧強一把揪住顧知夏的頭發,皮笑肉不笑道,“丫頭,如果你把密碼告訴爸爸,爸爸可以饒你這一次。”
“爸爸?”顧知夏嘲諷地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你配麼!”
顧強陰惻惻盯了顧知夏幾秒,手上力道驟然加重,“到現在還嘴硬,看來隻有親手將它撬開了。”
痛意再次襲來,顧知夏眼前一黑,一時間天旋地轉。
顧知夏緊緊抱住自己的頭,不斷地自我催眠,忍一忍,再忍一忍,一切馬上就結束了。
隻是,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
耳邊,顧強狠厲的咒罵聲一聲聲傳來,仿佛變得越來越遙遠。
也不知是不是顧知夏的錯覺,她似乎聽到汽車轟鳴的聲音。她本能的循著那聲音望去,模糊的視線中,那車似乎停在了不遠處,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