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學子是從上方山周圍的大學城出來的,石湖一帶,熟。隻是聽徐舒芮一說,他愣了一下,相信卻不知地問:拜郊台,在哪兒;
就在大佛像下,一塊石坡上;
平時有過那兒倒是沒在意看;
據說是吳時景,當年吳王在此祭天,有李根源題字‘郊台’;
你倒是有心寫遊記;
沒有,為了節省電腦空間,編成視頻,上傳到免費空間;
一舉多得;
有得有失吧;圖片有去向,行程中的文字就留在了電腦裏;
我不會也出現在你的文字裏吧;
郊台;
我叫賈浮閣;
林屋洞;
不是,我姓賈;也曾背琴到駕浮閣,差點摔了,後來就沒背琴出來過;
該摔則摔;
不會吧,心疼的;
琴要換主人,是你不放行。
不是要下山午餐去,賈浮閣此時不走,因為他手上正拿著徐舒芮的午餐盒,又是平龍山上的老問題,擰不開,隻好拿不鏽鋼的筷子去敲打透氣孔,聽徐舒芮這麼說,他果斷擇路:
換主人,我還想換張琴呢;
換張琴成本貴了點吧,換副琴弦倒是可以;
想換張絲弦琴;
在雅集上看用絲弦琴的老師,一邊彈一邊調弦;
絲弦現在都買不到了;
怎麼會,樂器廠不是在尚義橋;
早就私營了,聽說有位絲弦傳人在自家工坊裏做;還得早些訂;
我現在是不想了;
為什麼;
五音不全;
不至於吧,那你每次撫琴怎麼調的弦;
憑感覺;
那準嗎;
琴對我的要求不是音準不準,而是曲不成曲;
哈哈,陶淵明,無弦琴!
隨著遞過來的午餐盒,賈浮閣下山去,下去的台階,熟悉的半邊臉轉來問了亭中姑娘芳名,待他午餐後回來時,亭中已不見了人,隻在亭中央的地麵上,留下傘麵撐起的痕跡。倚亭望,寺裏香火附雲起,寺外推開半臂,那是春天梨花開放時。
這鋪成台階的山路,真是恨不起來,走幾步就得停,一想這台階鋪到山頂,剛才的亭中人應該在前麵的路上蹣跚,結果在岔路口,他的眼神收獲著一片路兩行林木高聳入雲端。
隨時聚隨時散的雲朵似乎在笑他,知趣地擇近路,斜陽林間照,風吹進密林終放不過怒氣轉歇歇了又來,落下清清腳步踩過石子的聲音,還伴著他小音箱裏的琴聲。身後傳來誰的呼喊,脫口便問:
無弦琴!是你嗎;
真是你,駕浮閣;
是我,在哪兒呢?
路向右偏30度,上麵有塊大石台;
哪裏有路;
那枯草間光滑可見的石頭就是……
結果,看著坡下頭頂不時出沒在枯草叢的賈浮閣,徐舒芮嗬嗬笑他走路不抬頭,待他離她一把傘的距離,他用疑問的眼神看向她身後的山嶺,問:
你真是從來路爬上來的;
不假;
你後麵這些山峰也是這樣爬上去的;
偶爾;
你們徒步都不走尋常路的;
有時;
嗯!
這樣的天氣才會有心情登高望遠;
雲自大過,風自在起……
砰!
賈浮閣正說著,石台上的徐舒芮按動傘柄撐開了傘,意在擋風。略顯尷尬一笑,卻被邀請同坐傘中,隻是擔當撐傘的重任,午後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落下兩道背影依在石台的另一方,他們麵向“心淨”的山峰,靜靜坐著。直到徐舒芮再次想到大石山是環秀山莊的母本,兩人的話題又開始斷續地牽起假山,終是行在山路上,計較沒長青的茶葉,取笑留作坐椅的路中石塊,起伏有度的山路連接著一道又一道的山嶺,終走進了大陽山,還有起伏五六座山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