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笑容,駱毅樊走近歐陽霏霏,“是啊,去爬爬山怎麼樣?”
“爬山?去南仁山嗎?”霏霏詢問,那座山是城市裏觀光旅遊的一個景點。
“不是,是去郊外的一座小山坡,那裏基本上是農家的耕種地。”駱毅樊解釋,慢半拍地發現歐陽霏霏有別於往日的打扮,“歐陽小姐今天好像和平時打扮不同。”一套複古的中國式黑白長裙和一雙小巧的紅色軟牛皮鞋,頭上用兩個水晶飾品的發夾別住兩側的頭發,整個人顯得更加精致和小巧。
“因為你說要拍照,所以我稍微打扮了一下。”歐陽霏霏解釋。
“不錯,很漂亮。”駱毅樊誠心讚美道。
“謝謝。”感覺心裏似乎有些起伏不定,霏霏微微臉紅。
“那我們趕公車去好了。”駱毅樊率先邁步。
“你怎麼安排就怎麼做吧。”歐陽霏霏點頭。
野外的空氣遠比城市裏的要清新許多,眼裏見到的都是一眼望穿的田地和連綿的山脈,不比城市裏高樓重疊的壓迫感,享受到的是一份無比的輕鬆與愉悅。
“歐陽小姐沒有到過這裏來吧?”駱毅樊和歐陽霏霏剛下共車,一望無垠的田地顯得格外耀眼,
“沒有到過這裏。”霏霏搖搖頭,“若夕呢?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她?”
“她啊,現在有個廣告正在找她,沒有時間。怎麼,你找她有事?”駱毅樊轉頭看向霏霏。
“沒有。”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你們兩個人感情那麼好,怎麼會不一起來郊遊?”霏霏揚起笑容,整個人顯得輕鬆愉快。
想到表妹的謊言駱毅樊有些失笑,卻引來歐陽霏霏的注意。
“你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很高興又能夠拍到一組好照片。”
“是說我嗎?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拍我?我覺得我並不上鏡。”對於駱毅樊的選擇她不理解。
“自己看自己當然看不透,要讓別人來看才能夠得到更加本質的東西。”駱毅樊閉上眼深呼吸,“就像魚不知海深,鳥不知天高一樣,自己隻能看到最表麵的形象,了解不到內心。”
“那你也不知道你自己的內心嗎?”駱毅樊的話引起霏霏的深思。
“我盡量去了解自己,但是應該沒有其他人看我更全麵吧。自己從自己的角度看待自己,總會有個觀點漏掉的。”駱毅樊突然指著一隻正在極力想站起來的小牛,“快看,一隻剛生下來的牛崽。”
歐陽霏霏順著駱毅樊的角度望過去,隻見一隻剛出生的小黃牛在泥地上不停地想站起來卻不停地又跪了下去,而站在一旁的小孩都在不停地為它打氣,喊著:“加油加油。”
“你可以用相機把它拍下來的。”霏霏開口。
“不行,今天的膠卷是為你準備的。這隻小牛能夠有這麼多人用眼睛去關注它已經很不錯了,相信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它就能站起來走路了。”
為她準備的膠卷……歐陽霏霏轉頭看著駱毅樊,一種陌生的感覺在她心底流竄。
“你怎麼了?”側頭看向一直望著他的歐陽霏霏,駱毅樊詢問。
“沒什麼。”歐陽霏霏立刻轉過臉去不再看向他。
“對了,你大學修的是新聞專業嗎?”駱毅樊隨口問道。
“我沒有上大學,我是高中畢業就在雜誌社打工,後來才當上了記者。”歐陽霏霏回答。
“是這樣嗎,一點都看不出來。”
“大家都隻看到記者的外衣當然看不出我是大學畢業還是高中畢業了。”歐陽霏霏看向駱毅樊,“所以說,最了解自己的人還是自己並非是其他人。”
沒想到歐陽霏霏會這樣反駁他,駱毅樊意外地看過去,“我一直以為白樺是你的朋友。”
“什麼意思?”她不理解他的意思。
“人隻要一旦有了朋友就會有傾訴,這個時候不論內在或外在的東西都會很坦然地表露給對方。你的話讓我覺得你很孤獨。”深深地看了歐陽霏霏一眼,駱毅樊笑道,“也許是我猜錯了。”
孤獨……歐陽霏霏沉默地凝視著地麵的路,沒有反駁也沒有再開口。
接下來從山腳到山頂的路,歐陽霏霏和駱毅樊都沒有說話。不同的是歐陽霏霏逃避著駱毅樊的視線,而駱毅樊則雙眼犀利地注視著歐陽霏霏一切細微的表情。
等站到頂峰感受到空氣中氣流的移動,駱毅樊這才輕輕合上眼,放鬆身體去享受這種自然的愛撫。
“記得我第一次接觸相機,也是一個人站在山頂。被微風吹過的感覺真的很棒,但是我卻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夠把風的影子捉住。所以我的膠卷一張也沒有動,完完整整地保留了回去。”
駱毅樊的再一次開口讓歐陽霏霏忍不住朝他看過去,“風怎麼會有影子?”
“當然有。”張開眼,駱毅樊直視歐陽霏霏,“你看風在吹,氣流在動,我們身上的每一根毛發與飾物也都在跟著它的旋律扭動。這就是風的影子,它吹過的痕跡都是它的影子。”
“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霏霏首次覺得風的魅力。
“可是我卻很久才發現。”駱毅樊笑道,將手裏的野餐籃放在地上,“我們就坐先在這裏歇一歇吧。”
見歐陽霏霏點點頭,駱毅樊這才將籃子裏的塑料餐布拿出來鋪放在地上。
“好了。”將籃子放在上麵後駱毅樊也立刻坐了下去。
歐陽霏霏則是走到山頂邊緣俯視著山下的一切。
“是不是有一種想擁有下麵所有土地的感覺。”駱毅樊的突然出現讓霏霏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