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青印第一次用血鳩羽箭攻擊敵人,完全沒料到它居然有此等威力,自己也被驚嚇到了,腳一滑,跌坐在地上。
匆忙趕回來的陌途看到了這一幕,見她滿身是血倒在地上,這一驚非同小可,發出一聲如雷般的吼聲,奔至亭邊時化身成人,跪倒在她的身邊,一把抱起來,蒼白著臉喚道:“青印,青印……”
青印隻是兩眼發直,一動不動。一時間他隻看到她滿臉的血,以為她傷得很重,沒了反應,直悔得腸子都絞扭到一起。橫抱著她站了起來,想要去求救,卻又不知該去哪裏求救。原地轉了兩圈,腦子都懵了。
青印還在因為緊張驚嚇而兩眼發直,被他抱著晃了兩晃,終於回過神來。慢慢抬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粘滿鼠血的手,大叫了一聲:“啊……”
陌途慌道:“怎麼了?哪裏痛?到底是傷在哪裏了?”
她把兩隻手狠狠向他的襟上抹去,氣急敗壞地嚷道:“惡心死了!老鼠血惡心死了!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
某人直接跳進了園林中的一處荷花池中,滌去滿身血汙。
園中黑霧尚未散去,倒成了很好的遮蔽屏障。因為陌途之前的大開殺戒,附近的鼠精也都逃得無影無蹤,四周一片死寂,不用擔心有人窺視。
黑貓蹲在池邊的假山頂上望風,身後池中傳來輕輕水響,碧綠荷葉間,露出白晰的肩背,烏發散下,在水中漂拂如雲。
青印用力洗著,恨不能把皮搓掉一層,將身上血汙洗了個幹幹淨淨,身上的衣服也褪下來洗淨了,這才長舒一口氣。
想要走出池中,這才記起沒有換的衣服。將濕衣往身上一披,又濕又冷,十分難受。
當頭忽然丟來一件黑袍,站在假山頂的人兒道:“先穿我的。”
她拿黑袍遮著胸口,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黑貓。這貨怎麼知道她在穿濕衣服的?是不是剛才偷看她了?抬頭望去,但見黑絨絨一團毛球,又釋然了。
一隻貓嘛,看了又怎樣……
每每他化成貓形,她便下意識地十分鬆懈,總覺得不是同類,事事不怎麼避諱。
不過,此時他沒化成人形,這衣服是從哪裏甩出來的?她之前一直以為,黑袍是他的皮毛幻化的,而現在黑貓身上明明還是有一層黑毛。
於是忍不住問:“你這衣服是用什麼變的?”
“沒有用什麼,就是個幻像。你感覺是件衣服,其實什麼也沒有,即使是穿在身上,實際上你也是光著的。”
咦?!
剛剛把黑袍披在身上的青印,聽到這話,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把身上的衣服摸了又摸,生怕這幻象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