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先壓下心中探究真相的急躁,伸手從架子上取了兩個小瓶子,上麵寫著“龍鱗冰片膏”、“雪參血蓮丹”。這兩種藥來自她周家的獨家秘方,有大補功效。
“要這兩樣便好。”
往回走時,董展初說涼亭中的法壇已設好,青印說:“那我便去看看,玉蘭和隱兒何在?”
“隱兒睡了,玉蘭守著他呢。玉蘭待隱兒十分上心,我也放心了不少。”
“七月十五入夜前,帶隱兒去往法壇。時辰到來之前,你還是警醒些,好好守著隱兒,莫讓人乘虛而入吧。”
董展初聽到這話,也覺得不放心起來,匆匆告辭,去守著隱兒了。
青印抱著陌途,又到了那涼亭下。亭中已設了法壇,道教法壇原本有許多師承講究,因為青印吩咐的含糊,下人們便買了些香案香爐、法鼓魂幡堆砌起來,倒是擺設得頗有場麵。
青印走過去,隻覺得心中憋悶得難受,先去找個蒲團坐下,手中捏著那兩隻小青花瓷瓶,手微微發抖。
一直伏在她臂彎裏熟睡的貓兒醒來了,伸個懶腰,反轉了身子,肚皮朝上。這個姿態,是要求撓肚皮的意思。然而他仰了半天,也不見她小手伺候,不滿地睜眼瞄去。隻見青印兩眼發直,眼中一層薄淚含而不落,牙關咬得緊緊的,正在發呆。
他怔了一下,不解地將一隻腳爪按到她臉上去。
青印被臉上肉墊的軟軟接觸喚醒:“你醒了?我拿到兩瓶藥,對你的傷很有好處。”
“發生什麼事了?”黑貓端詳著她的臉問。
她眼中的淚終於含不住,順頰劃下一道清痕:“這藥的標簽,是我父親的筆跡。這是我家的東西,是他們從我的家中盜來的。凶手,強盜,我要討還,我要將血債十倍的討還!”
一時間,陌途不知該怎樣安慰她。爬起來,腳爪按在她的肩上,舔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痕。
她揮袖擦淨淚痕,打開小瓶兒,將兩種藥分別取出一粒,喂到他的嘴巴裏去:“這藥是我家獨門秘方,說不定還是父親親手配製的呢,對於你的內傷大有好處。你的傷有複發的跡象,近幾日切不可動用法力了。”
陌途咀嚼著藥丸,含混地應著。
青印記起方才董展初說的那句說漏嘴的話,不禁喃喃道:“董展初似乎是知道不少事情,這個人,果然不是純良之輩。要提醒玉蘭,讓她莫要再心存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