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印簡直僵掉了!
這算什麼反應?!妖物被印仙人的“火雲爪”摸了,非但沒燒焦小臉蛋兒,還貌似十分享受,一臉“來調戲我呀,不調戲完不準收手”的表情,這不正常!
突然,妖孽突然停止膩歪,扭頭向洞外望去。青印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有個石雕正在走近。因為不久前的恐怖經曆,青印對石兵尤感害怕,乍一看見,險些驚叫出聲。黑衣妖孽及時捂住她的嘴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別作聲。”
這石兵的造型與在周府中遇到的那些石兵有些不同,模樣如蒙塵千年的僵屍複活。它邁著沉重的腳步走近洞口,黯淡無光的眼珠轉動著,掃過洞口,停頓了一陣,像是沒發現什麼,便就離去了。
黑衣妖孽這才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
青印抬眼端詳了一下他的臉,試探地喚了一聲:“陌途?”
他冷冷橫了她一眼。沒有否認。
相處五年之久,聲音還是聽得出的,隻是他化作人形……還真是第一次見。
青印兩手捂住嘴巴,睜大眼睛看著他,又忍不住上前摸他以示確認,卻被一把摜倒在地。
“誰準你擅自回焦州的?”他俯視著她,眼中閃動著惱怒的光。
她的目光閃爍一下,心虛地顧左右而言他:“陌途原來你會變人身哦,你原來就會變嗎?為什麼不變給我看?你人身的模樣好俊俏哦!”一邊說,爪子朝他的臉蛋兒上摸去,企圖再用撓下巴這個大招打敗他。
他一把揮開她的手,神情冷冽:“我警告過你不要回去。”
她低頭揪著衣角:“我怎麼知道我家會有那些奇怪的石兵?看這些石兵的模樣,守在那裏不是一兩年了。我的仇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布下這麼奇異的陣仗等我自投落網?這像是妖術啊。”
他不禁冷笑:“並非隻有你的仇人等著取你的性命。”
“什麼?”這話讓她一愣。
他卻沒有回應她的疑問,轉而斥道:“你這般冒失一闖,已驚動了他們,以後想要隱匿行蹤就更加難了,這之後不知要招惹來多少麻煩!”
她縮了一下脖子,小聲地說:“我錯了。”
他怒氣未減,眼中都泛起金光來,咬牙道:“今後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不許擅作主張四處亂走。”
他站起身,繼續居高臨下地瞪著她。青印背抵著洞壁抱膝而坐,沉默許久,輕聲開口道:“我在父親書房的玉石桌下發現了一個手印,那手印應該是按父親的手掌形狀刻就的,或許是某個密室的機關,唯有父親的手能夠按開……”她停頓了下,壓下湧上喉頭的哽咽,“我猜可能是凶手殺死了父親,然後砍下他屍身的手臂,把機關按開的。”
說完這句話,她把臉埋在膝蓋上,壓抑不住地抽泣,漸發展成號啕大哭。
自九歲那年的變故,她一直告誡自己要堅強,所以一直不曾哭過,而此時,壓抑在心底的悲傷積攢成海,在重返故地後轟然決堤。
忽然,有人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輕輕一帶,將她攬在懷中,任她伏在胸口哭個痛快。他感到心口有一種微妙的,刺痛的感覺。
這是女孩的哭泣在胸腔引起的回音。
他第一次覺得凡人的悲傷不是那麼淺薄渺小。這悲傷像海,有將人沒頂的力量。
九天神殿。
石人將軍邁著僵硬的腳步步入神殿,單膝跪在上仙蒼霄的麵前稟報。
“周家老宅夜間潛入一名女子,末將欲將其捉拿,卻有一陣怪風刮來,將她挾走了。”
蒼霄目光涼涼地俯視著石人:“可認明那女子是否為服用仙蕈者?”
“不能斷定。那女子卻是行走如足下生風,不似凡人。”
蒼霄點點頭:“靈草仙蕈,靈氣深鎖,神妖難察,最擅長的就是隱匿行蹤。若非麵對麵地看她使出些不凡的招式來,著實是難以斷定,那麼那陣怪風又是什麼來頭?”
“怪風來時天昏地暗,宛如惡魔臨世,細細想去,又不像是有妖異戾氣。”
“仙蕈乃三界之中不世奇珍,得一株者,能讓妖氣隱匿,魔性深藏,作惡多端卻避過天劫。得兩株者,甚至能偽裝成神仙得以位列仙班。怕是有不少妖魔垂涎呢……讓你們在那守了五年,等的就是她送上門來的這一天,你們卻讓她逃脫,連是什麼東西助她逃脫的,都看不出來。廢物。”
手一揮,一道銀色光弧閃過,石人頃刻間碎成粉末,散成一地沙塵。
“沒有妖氣,卻又刻意偽裝成妖魔。是誰呢?”蒼霄淺色的眉尖蹙起,眸光寒意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