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誌嗯了一聲,“大概是一個月之前,我剛剛回到宅子裏麵就發現園子裏麵站著一個穿著被血染紅的裙子,披頭散發的女人背對著我,然後等我走近的時候,那女鬼就突然轉過身來掐住我的脖子,想把我勒死……”
“還好當時有路過的仆人看我不對勁,趕緊跑過來查看。我這才幸免於難。”林雲誌皺起眉頭,繼續回憶著:“好像自從那以後,這個女鬼就一直待在我們家裏纏著我們一家人。而且,就最近而言,還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黃岩聽完思考了一會,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照您所說,您當時應該是見到了她的臉。那冒昧的問一句,您認識她嗎?”
聽到這句話時,林老爺的神色有些輕微的不自然。
而林雲誌看向黃岩的眼神也一僵,然後將視線轉向別處,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袖子上的衣料,頓了頓才開口:“我……沒來得及看清。”
黃岩:“那您近一個月是否有跟人結怨呢?”這話說的委婉,畢竟如果不是因冤仇招惹的女鬼,也不會糾纏他們一家人這麼久。
林誌雲眼神不自覺的向上瞟了一下,隨後擰起眉,神色不悅道:“我最近並未與人結怨。”
溫若塵勾了勾唇,心裏了然。
休息室裏,黃岩歎了一口氣,“聽他們描述,我感覺這像是一個滿懷怨氣的女鬼,不太好對付。”隨即又有些頭疼女鬼的來曆了,“隻是不知是因什麼原因,才纏上了林宅。”
張瀟華知道自己師父雖然是收鬼的道士,但也有一定的原則。
——那就是不接在城裏麵風評不好的主家,不斬有著極大冤屈,甚至在死前受過折磨而形成的鬼。無為別的,隻是為了自己心裏的一些正義。畢竟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比如說之前,在喬家的小少爺被一隻厲鬼纏上,而他們家老爺來向黃岩求助的時候,黃岩沒搭理而是隨意找了一件事情給推脫掉了。原因就是,他們家的人不僅不做好事,反而惡事做了一大堆。
而林宅近十年以來,不斷出錢修橋修路,平日裏樂善好施,接濟百姓,在城裏麵享譽盛名。是以,黃岩才會接下這個單子。
於是張瀟華適時出聲,“會不會是林老爺家在生意上無意沾染上了什麼難纏且不幹淨的東西……?”
“切。沒準是他們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肮髒事情,然後才招惹上的這麼一個索命鬼呢吧。”溫若塵嘖了一聲,低頭撥弄著桌布,不以為意地小聲嘀咕著。
黃岩急忙咳嗽了一聲,拍了一下溫若塵,“說什麼呢你?!這還是在林宅!”
“疼啊。師父。”溫若塵揉了揉自己的手,又小聲說:“你沒看見嗎師父。那林宅裏,上到林老爺林少爺,下到宅子裏的仆從。隻有少數一些人身上沾染著鬼氣,稀奇的緊呐。”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因為確實隻有林老爺和林少爺以及站在他們身邊的幾位貼身的仆人身上才有鬼氣。至於其他人臉上的烏青,大概是被這一陣子的憂心忡忡給累的。
張瀟華:“可是,林少爺說最近並未與人結怨,說的懇切。倒也不像是……”
溫若塵嗤了一聲:“人家少爺都說了是最近啦,也沒說之前啊。萬一是招惹了有段時日了呢?”畢竟,很少會有鬼無緣無故地長時間纏著一家人。
幾個人無聲沉默了一會。
為了成功引出那隻女鬼,黃岩簡單給兩個人講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然後隻需要布置好一切之後,等到晚上即可。
說完之後,黃岩又擔憂地看了一眼溫若塵,沒忍住叮囑道:“等晚上,你記得站在你師兄旁邊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好好看我們兩個怎麼操作。”
“好好好。”某人乖巧地應和著。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夜幕降臨,林宅的上空也在不知不覺中被一片烏壓壓的雲籠罩住了,園子裏掛著一個個的紅燈籠,一陣陣陰風蕭瑟地吹在人的身上。一整個就是陰森恐怖的氛圍。
此時林宅裏的下人們已經按照著以往的慣例正在各司其職,而林少爺則是作為誘餌躺在床上,等候著女鬼的到來,以便在危機中讓躲在床底下的張瀟華來一個甕中捉鱉!
至於說師父,就躲在隔壁的隔間裏麵等待時機,然後一舉殲滅!
不過……
不過此時,正在床底下的兩人彼此相顧無言。一種無語的尷尬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張瀟華:“……”
“不是,怎麼你也進來了?”張瀟華無語地看著溫若塵,“師父不是讓你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