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早。
林沉舟盤腿坐在懸崖邊的青石上，閉目凝神。晨露打濕了他的衣衫，但他渾然不覺。按照《天機策》的心法，他正在感受體內真氣的流動。
\"氣沉丹田，意守玄關......\"他默念著心法口訣，隻覺得一股暖流在經脈中遊走，漸漸彙聚於丹田。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喂！你就是爹爹新收的徒弟嗎？\"
林沉舟睜開眼，看見一個身著翠綠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不遠處。她約莫十二三歲，眉眼如畫，手中握著一串銀鈴，正歪著頭打量他。
\"我是蘇清漪，\"少女蹦蹦跳跳地走過來，\"爹爹說你天賦異稟，讓我來看看。\"
林沉舟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我叫林沉舟。\"
\"我知道，\"蘇清漪眨眨眼，\"爹爹說你全家都......\"她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林沉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些血與火的記憶又湧上心頭，他緊緊攥住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對不起......\"蘇清漪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
林沉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沒關係。\"
蘇清漪偷偷打量著他，突然眼睛一亮：\"你會武功嗎？我們來比試比試！\"
不等林沉舟回答，她已經抽出腰間的軟劍，劍光如虹，直指他的麵門。
林沉舟下意識地側身躲過，但蘇清漪的劍法精妙，劍勢一轉，又向他腰間刺來。情急之下，林沉舟運起《天機策》中的步法，身形如鬼魅般閃動，竟在劍光中遊刃有餘。
\"咦？\"蘇清漪驚訝地停下攻勢，\"你這步法......是《天機策》裏的？\"
林沉舟點點頭：\"師父教我的。\"
蘇清漪撇撇嘴：\"爹爹偏心，都不教我。\"她收起軟劍，湊到林沉舟麵前，\"你教我好不好？\"
林沉舟被她突如其來的親近弄得手足無措，正要回答，就聽見蘇明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清漪，別胡鬧。\"
蘇明遠負手而立，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沉舟的天賦確實罕見，短短三個月就能掌握《天機策》的基礎心法。\"他頓了頓，\"不過，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心性。\"
林沉舟低下頭：\"弟子明白。\"
\"明白？\"蘇明遠輕笑一聲，\"那你告訴我，剛才比試時，你為何要隱藏實力？\"
林沉舟一驚，抬頭看向蘇明遠。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蘇明遠目光如炬，\"你明明可以在一招之內製住清漪，卻故意放水。這是為何？\"
林沉舟沉默片刻：\"弟子......不想傷到師妹。\"
\"愚蠢！\"蘇明遠突然厲聲喝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以為這世間的爭鬥，都是點到為止的比試嗎？\"
林沉舟渾身一震，那些血與火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他咬緊牙關：\"弟子知錯。\"
蘇明遠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記住，習武不是為了爭強好勝，但也不能太過仁慈。這世間的真相，往往比表麵看到的要殘酷得多。\"
林沉舟重重點頭：\"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蘇清漪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插嘴：\"爹爹，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真相不真相的......\"
蘇明遠摸了摸她的頭：\"有些事，你們以後自然會明白。\"他轉向林沉舟，\"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
\"回師父，已經做完了。\"
\"那好，\"蘇明遠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這是《天機策》的第二卷，你拿去研習。記住，不得外傳。\"
林沉舟鄭重地接過竹簡，隻覺得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整個未來。
蘇清漪眼巴巴地看著竹簡：\"爹爹，我也想看......\"
\"你還不到時候，\"蘇明遠搖頭，\"等你把基礎劍法練好了再說。\"
蘇清漪撅起嘴，不滿地跺了跺腳。林沉舟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山間的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灑在三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林沉舟握緊手中的竹簡，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變強，強到足以揭開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