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等了近三個多小時,聽到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那會兒喻斌早睡迷過去了,夢都不知道做了幾個了。
喻斌強睜開眼睛往外看,遠遠的看到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喻斌按開了車鎖。
“到了。”喻斌揉著眼睛招呼。
郭寧一臉疲倦的坐了進來,“走吧。”
喻斌觀察著郭寧的臉色,郭寧臉定的平平的,什麼也沒看出來。
喻斌吸了一口氣,聲音低的就快聽不見,“剛才手機裏都沒敢跟你說,真沒見過那麼惡毒的,就差5厘米,命根子就搗爛了。”
郭寧的頭‘嗡’的炸開了,衝的他眼冒金星,氣都差點沒透過來,一把卡住了喻斌的手腕,差點沒把喻斌的骨頭捏斷,“你他媽的給我說實話,除了你剛才說的腰,現在的腿,到底還有哪你沒說,你快給我說!”
喻斌痛的眉頭都抽一起了,“就這些,就這些,別的相對於這都算輕傷了,萬幸沒出大問題,你能不能先鬆開。”
郭寧瞪著喻斌,好半天功夫才把喻斌說的內容慢慢消化了,鬆了手。
喻斌揉了揉腕子,“哎,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那邊一出事你隔了好幾百裏就叫我火速趕過去,弄的我飯隻吃了一半……”
郭寧把頭轉過來看著窗外,似乎還沒從張師傅打電話時驚天動地的喊叫聲中還過神來,怎麼買的票,怎麼上的車,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腦子裏就剩了手機裏聲嘶力竭的幾個字,‘你弟弟出事了……’
出事了,終於還是出事了。
幾個月來不敢踏實的睡,每天心驚肉跳的等消息,知道有個伏雷埋著,知道它會炸卻不知道怎麼炸,什麼時候炸,有一線時時的挑拔著你的神經,讓你放鬆不得,又不知道該怎麼防禦。窩囊,沒用,這幾個月,郭寧已經把這兩詞反複咀嚼嚼碎了。
可顯然,現在僅僅這兩個詞已經不夠用了,從坐上火車開始,郭寧的腦子就被掏空了,痛、悶,還有一根繃的緊緊的弦在那兒支撐著。
“從上個月起我就找了一個人天天跟著他,走之前就覺的不太妙,因為有人往我們局發了群發郵件指出我的身份,所以我叮囑那人機靈點,要寸步不離,晚上至少守到12點,沒想到……”
喻斌呼了一口氣,小聲的問郭寧。
“你打算怎麼辦?”
郭寧沒吭氣,好半天才吱了一聲:
“天一亮我還得趕回去,我隻請出來了半天的假,明天有我的報告,不參加不行。”
“開車還是火車?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還是火車吧。”
“那末末-------”
“我知道該怎麼做,先送我回家吧。”
喻斌又看了看郭寧,再次小聲的說:“武末末說跟你在一起四年沒什麼可以還給你的,你是好人,就剩了這四個字。”
郭寧靠在座位上沒法吭氣,心口堵的透不過氣來。一路上的心慌意亂已經快把他的神經拉到極限了,而現在喻斌的聲音更是一計重錘,敲的他幾乎挺不下去。
好在,喻斌看到郭寧整個人的肌肉都繃住了就連呼吸都收得緊緊的,也識趣的閉住了嘴。
到了地兒,郭寧讓喻斌先回去了,這一晚上喻斌也折騰的夠嗆,等喻斌車沒影了,郭寧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沒有上樓,扭頭走了。
打車趕到武末末家的巷子口,郭寧推了推已經窩在一個賣菜的小棚子下睡著的張師傅。
“醒醒。”
“誰呀?”
張師傅睜了半天眼睛看清楚麵前的人後一下站起來,“你總算來了,你不知道那兩個人多狠,我在門縫看著那麼長的鋼管一下就紮下去了,TNND的快嚇死我了,急的我到處找東西找不到,隻好扔了我的一隻鞋。”
郭寧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摸出一遝遞給張師傅。“今天真的多虧了你,拿著重新買雙鞋吧。”
張師傅數了數,數到一半就糊塗了,“這麼多,買鞋也太多了,不是每次付五天嗎?”
“你的事做完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這就完了?”張師傅趕緊揉了揉眼睛,“那個他不是……”
“完了。照相機歸你了,不過讓先我把照片導出來。”
“你一說照片我就想起來,前兩天我拍的有一張照片上有一個人看著和今晚上的一個人有點像,可能用衣服擋著沒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