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武末末,我就隻錯了一次,就一次,郭寧就不要我了,憑什麼!
你以為郭寧對你好,郭寧是誰,他看完短信給我說他早打算結婚了,正好你給了他一個理由甩掉你,他一直在玩你,懂嗎。
武末末,我真的很佩服你,暗戀這直人這麼多年,一扭頭竟然還碰上了郭寧那麼心黑的主,你可真他媽的夠強悍,趕緊回去在炕頭上點幾柱香好好拜拜吧……
郭寧,你他媽的,你哪點好,老子壓根不稀罕你,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黃悅被喻斌硬拉著拖走了,走在路上還在罵罵咧咧,熱鬧的像戲台子一樣的地方就剩了兩個人了,嚴磊木木地靠著車站著,武末末木木地站在他一直站著的牆跟前。等第三輛車打著燈從他們兩個人旁邊駛過去,嚴磊終於動了動。他的腿剛僵硬的往前挪動了一步。武末末就往後退了一步。
“末末,是不是真的?”嚴磊小聲問。
武末末的腦子早不是自己的了,被黃悅剛才那句話打懵了。是不是真的?黃悅說的是不是真的!郭寧早想結婚了!郭寧早就在找理由甩掉他。
嚴磊的第二步還沒邁起來,武末末突然像驚弓之鳥一樣扭過頭瘸著腿拚命跑開了,看到前邊飯店門口剛拐過來一輛出租,不等停穩,武末末拉開了車門就鑽了進去,“師----師傅,快,快快走。”
“碰到打劫的了。”出租車司機好奇地看了眼後麵,見一個高個男的跑的飛快衝過來,司機滿肚子警惕倒也稱職油門一踩開走了。
“去哪兒?”
“向前走,中間想辦法掉個頭。”
“呦,你還是搞反跟蹤的啊。”
武末末沒吭氣,窩在座位裏看著窗外,等車掉了個頭武末末看了看剛才那個停車場,嚴磊的車已經不見了。
“甩掉了吧!”前麵的司機又開始叨叨,武末末嗯了一聲,閉上了眼,司機還想說往後視鏡裏一看聰明地閉了嘴。等開出了這條街,司機才回過神來還不知道要去哪兒呢。
“哎,我說您打算去哪兒啊,總得給個地方吧。”
去哪兒。武末末腦子裏還停在剛才那個地方沒回來呢,等司機又催問了一遍,武末末才想起來一個地方。
“汽車站吧。”
汽車站裏的人不多,這個點該發的車都差不多發走了,隻有少數幾輛跑遠途的臥鋪車還在等著出發的點。候車室裏不多的乘客有的在打牌,有的幹脆橫在凳子上睡覺。
武末末先去看了看回老家的車最早一趟是明天早上7點半的,之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抱著腿埋著臉武末末什麼都不想去想,可什麼也逃不掉的拚命往腦子裏竄。
被人當眾拔光了的感覺原來是這樣,他現在才深刻理解一句話:找個地洞鑽進去,這輩子也不出來了。
他現在就想找個地洞躲起來,或者幹脆一刀子捅死自己了事。這麼多年,他真不明白這麼多年自己是怎麼糊裏糊塗混過來的,然後混成了今天這幅鬼樣子。
和郭寧的這些年,還有再往前的那麼多年,一樁樁,一件件,付出的,得到的,放棄的,錯過的,還有很多沒法理解的,他真不能相信黃悅說的話,郭寧真的早就想好了分手專等著他犯錯?郭寧在玩他?
那他玩的也太入戲了。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暗香唱起來了,聽著不算嘈雜的地方暗香響了一遍又一遍,武末末甚至不敢碰那個東西,緊緊的抱著腿縮的更緊了。
十分鍾後暗香不唱了,成了嘀嘀的短信。半個小時後廣播上通知上車的旅客到二號出口檢票上車。身邊的人悉悉索索拖著行李箱開始挪動,有人大聲喊著“小軍,這裏,快點。”可以聽出來是四川口音。
等到身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傳進來,周糟安靜的似乎就把他一個人剩下了。武末末埋著臉掏出那個已經摔得不成樣子的手機,好半天才敢睜眼看。
麵板的屏幕摔裂了,簿簿的機身裂開了大口子,裏麵的存貯卡不見了蹤影,白色的烤漆斑斑駁駁。武末末把手機的蓋子卸了,掰著翹起來的地方往回扳,可壓了半天還是那個破樣子,蓋子怎麼樣都蓋不緊了。武末末咬著牙看著這個破東西,“滾你媽的。”突然把手機一把扔了出去。
騙人的,全他媽的是騙人的。
離武末末五米遠的坐著一個抱著一個小包的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男孩盯著中間走道上的那個東西盯了好半晌了,整整十分鍾,那個樣式好看但已快沒形了的東西就那麼大剌剌的躺在地上,男孩把身上的包背好,小心的打量著武末末,見武末末直著眼睛一幅哭喪的臉整個人就處於中邪狀態,男孩試探著往那裏走了兩步,再回了次頭,還是沒有一點變化的樣子,男孩試著走到跟前做了個彎腰的姿勢,眼角最後一次撇了撇,終於大起膽子飛快的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往口袋裏一裝就往門外跑。
等那個男孩都快跑出大門了,武末末才醒過神來。“站住!”一個躍步撲上去連腳痛都不顧不上,飛快的撲上去把男孩在背後甩著的包一扯就把男孩拽了回來,“這手機我還要用。”
伸進男孩口袋把手機摸了回來。
男孩瞪著眼睛歪了武末末一眼:“想要,還扔個屁啊,神經病啊你。”悻悻的走回大廳的另一邊重新找了個長凳子躺下繼續睡覺去了。
武末末用衣角把手機擦拭幹淨也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繼續抱著腿。
這手機是他和郭寧一起買的,那個三個0的號拿到後,他們心照不宣的決定換一款手機,他是白色的,郭寧是黑色的。
郭寧說他頭腦簡單就隻配用白色的,他則說郭寧是黑心官差從上黑到了底。
他們用著情侶號,拿著情侶手機,穿著情侶衣服,突然一天這些都不存在意義了,美好的一轉臉成了假象了。
衣服舊了,手機破了,剩下的還能留多久,就沒了那個人的影子,就能徹徹底底的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