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末末見他嫂子說著說著又開始扯著嗓子哭起來了,旁邊還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武末末給嚴磊使了眼色,兩人把李紅淩拉進店裏,再讓嚴磊把店門一關,看著一地亂七八糟的東西,武末末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紅淩了。
李紅淩事故是事故,再事故也是為了過日子事故。這個店開了也有兩年多了,每天起早貪黑為了一點利潤跟別人爭的臉紅脖子粗,飯也不能按時吃,一周到頭從沒有個休息日,連個小工都不舍得雇,怎麼能不辛苦。
“你報警了嗎?”
“報了,來了一個警察把情況一問就走了,說有消息通知,我還能指望有什麼消息啊。”
“算了,嫂子,你先歇著,我幫你把貨清點一下吧。”
嚴磊在旁邊插話。“要不要找找人,那幾個人的樣子你記住了嗎?我爸過去就是公安係統的,找人說不定能查的快一點。”
李紅淩一聽嚴磊的爸是幹什麼的,哭紅的眼睛一下亮了,正準備搭腔,武末末忙攔著嚴磊,“記住了又能怎麼樣,就這種小事報警,你還指望能有個結果啊?大案要案都撂了一推沒人管,還是省點事吧,咱們先算算損失,如果損失真的大,咱們再想辦法不遲。”
武末末和嚴磊忙了一下午,總算把那個小店重新支起來了,除了一個掛燙機貴一點,丟了幾條褲子再爛了幾條褲子,別的弄髒的衣服,處理處理還能打折賣,總共下來也就小叁仟的損失,武末末心裏剛悄悄鬆了口氣,李紅淩看到損失氣的又開始哭罵了,說是一個月算是白幹了。
嚴磊站旁邊一聽忙說這損失他出,反正也沒多少,說著就要掏錢,武末末死拽活拽好歹把嚴磊從李紅淩嘴上說不用臉上全是期望的氛圍裏拉出來了,飛快的把兜裏最後剩下的兩仟塊給了李紅淩,再費了好半天口舌總算把嚴磊勸走了。
武末末出了最後的兩仟心裏也憋悶的不行,揣著僅有一百八十大元的全部家當,武末末別說挪窩換工作了,就連吃飯都得精打細算,每天切切的盼望發工資,坐車也得挑最省錢的線路,多走兩站路,少倒一趟車,每天能省兩元錢。晚上也隻能謊稱有飯局不回家吃飯,就可以不買菜不做飯,撐了一個多星期,撐到口袋就剩不到十元錢的時候武末末終於等到了發工資,把一仟八百元裝口袋裏,武末末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富足感的同時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喻斌給他打電話了。
武末末根本沒想到喻斌會給他打電話,就衝他那天沒禮貌的甩手就走,喻斌壓根就不應該再搭理他。
站在桌子前麵,聽著手機那頭喻斌有些陌生的聲音,武末末聲音都快抖起來才說了兩個字,“謝謝。”
嚴磊見武末末拿著電話一頭大汗兩眼發直一幅大便不順的模樣抄著手裏的記事本就拍武末末頭上了。“怎麼了,腦梗了。”
“嗯。”武末末點點頭,嚴磊又一記事本拍下來,武末末才清醒了點。
“嚴磊,你說這事邪性不邪性,就那個喻斌剛才給我說,他給我找了一個單子。”
嚴磊眼睛一下亮了,把凳子一拉坐到武末末麵前就嚷開了,“行啊,末末,你這運氣還真不是蓋的啊,一直聽說這喻斌是軟硬不吃,看來多多少少還得賣郭寧的麵子,到底多大的量?”
武末末原本還沒從那種震驚中醒過神來,一聽到郭寧的名字那股膨脹起來的興奮像氣球紮了一針,一瞬間泄了。他做不了偉人,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那種叫骨氣的東西他想要可要不起。
“不多,一百八十萬吧,大標已經招過了,這是裏麵分割出來的一部分。”
“小子,知足吧你就,你不知道今年這行情有多困難,咱科的小劉整整一年就弄了三十多萬,頂著陳頭的唾沫星子,那點提成還不夠他養家糊口的。地方遠嗎?”
“在寧夏。”
“寧夏就寧夏,我第一單做到了西藏,不也二、三天火車忍著高原反應那麼扛過來了,有什麼困難提前招呼,哥哥絕對全力以赴。哎,末末,合同傳過來我來幫你弄單子,你第一次做,下麵人欺生,可不能讓公司那幫吃幹飯的把成本算得太高,要不,你非得被那些人啃得隻剩渣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