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末末一口水差點沒嗆著,咳嗽了幾聲,放下杯子。“人家忙著呢,剛升了官,腐敗還來不及,咱們就別去給他添事兒了,再說,我晚上還有事呢,我們原來科室的人說了要我請客的,六點半樓下的麻香鍋。”
“那幫孫子,把你踢出來還好意思吃你的,真不是東西,哎我說末末,你和郭寧吧,過去我怎麼說你倆哪,那可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感情好的真是一個裏格朗,現在聽你這麼推三阻四,還真有點不適應。”
“誰推三阻四的了,說的都是實話。”
“行行行。那就讓他光宗耀祖去,咱倆就在這裏做咱們的小兵豆子,甭巴結他了,郭寧人家那野心那可是岡岡的,哪是咱倆能比的。”
武末末笑了笑,從嚴磊桌上抽出一本《一張嘴巴闖天下》的書,翻了翻,“今後我也得賣嘴吃飯了,先在你這充充電。”
“屁,甭看了,”嚴磊從武末末手裏把書奪回來,摔桌上,“看那些,得栽溝裏去,誰知道都從哪裏抄來的,在這裏,特簡單,先跟著經理跑幾天,認識幾個人,再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搜刮一遍,有點用的就劃上圈圈,然後攻勢就可以開始了,如果沒有關係那就眼睛靈點嘴甜點,見誰都裝孫子,慢慢就好了。”正說著,嚴磊拍了拍武末末,“你媽還好著呢吧,我真有五六年沒見過她了,那次去你家,是什麼時候,高三還是大一?”
“大二。咱倆喝醉了,沒地方去,就把你帶回家了。”
“還真是啊?哪天我去看看她。”
“我媽現在回鄉下了。”
“噢。”
看到嚴磊沒有問下去的意思,武末末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說是因為他搬回家住了,房子不夠住,她媽隻能回鄉下了。
“哎,末末,我發現這幾個月沒見,你怎麼就有點不一樣了。”
武末末翻了翻白眼,能不一樣到哪去。“怎麼了?”
“這麼打眼看著吧,還是過去那個英俊小帥哥,迷死人,就是憂鬱了。”
武末末一下笑了。“甭逗了,還憂鬱呢,咱這粗人扯得上那些高雅的東西嗎?”
“誒,一直忘了問,郭寧結婚了,那你住哪,要不你住我新房那兒吧,反正那房我平時也是偶爾住住,等朱可回來結婚還得好幾個月呢!”
“別呀,新房我可不敢住,萬一我住上癮了,我可得當第三者,到那會兒,你又得哭了。”
“小子敢笑話我。”嚴磊直接撈著武末末的脖子就使勁卡住了。
“放手,放手!”武末末求饒了。嚴磊鬆手了,武末末扭了扭脖子,“現在我回家住了,準備過一陣子租房子呢。”
“就那個小地兒。”嚴磊一臉驚詫。
“小地兒怎麼啦”武末末瞪了嚴磊一眼。
下了班,目送著嚴磊開著他的車呼嘯而去,武末末走向公司不遠處的那個火鍋店,那一群狼人早等在那兒了。
吃到真沒吃多少,喝了多少武末末也算不清楚,他本來就沒什麼量,二小杯白的就到頂了,出了火鍋店,武末末有點迷糊地往回走,路過一個雜貨店進去買了包煙,看了半天才抽出一根試著點著,咳了幾聲然後隨腳就坐在人家店門口不遠的台階上。
街上的人真的是多,老天爺可真開眼,才剛五月就熱的像個三伏天,男男女女穿得盡可能的少或高興或嚴肅從他麵前走過,還有些精神好的孩子打打鬧鬧的胡天海地地瘋玩。
曾經也有三個孩子不知愁苦的一個跟一個屁股後麵,一轉眼,大的大了,散的散了。
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摟一起的,有牽手的,也有一個在前麵埋走著一個在後麵緊緊跟的。武末末坐台階上靜靜地看著別人的生活,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抽到第三根嗓子痛的實在太難受了,扔了煙又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估算著家裏那些人應該睡下了,這才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回家了。
星期六一大早,武末末就奔長途汽車站了,顛簸了近三個小時才到了老家
,還好沒有像上次一樣堵車堵在路上。
鎮醫院總共也沒幾個人,小小的二層樓,武末末隨便一找就看到她媽躺在一病房裏的床上掛吊瓶呢。
黃海麗看到武末末進來急忙坐了起來,“怎麼又來了,說了我沒事就沒事,這都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末末把帶來的水果往桌子上一放,拿出一個蘋果坐下來削起來,“想你,還不行了。”
“臭小子。”黃海麗在武末末胳膊上擂了一拳頭。“家裏還是你做飯嗎?”
“幹嘛,十二歲我不就每天給你做飯了,怎麼,媽,你是不是想吃了?想吃等會兒我回去給你做一點。”
“沒,不是,末末,做就做吧,做個飯也累不死人,你嫂子就那種人,嘴衝腦子直,你就當聽不見,啊?”
武末末一下笑開了,“行了你,媽,弄得好像我嫂子虐待我似的,你也不想想,我武末末誰呀,十個李紅淩也翻不過一個武末末,她的心眼能有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