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頭下樓,武末末向街角跑去,他知道那兒有一家小商店就是半夜也會開門,郭寧曾經在這兒給他買過餅幹。
猛然之間,才發現,郭寧給他幹了很多事。從開始的不適到後來的適應再到理所應當,他揮霍了太多。
武末末心虛了,越虛,他越得喝上兩口,不是為了醉,隻是為了瞞過去。瞞過今晚,到了明天,就能一切太平,沒有嚴磊了,他們的生活再也沒有其它任何人了。
65度的二鍋頭,武末末第一次喝,隻一口就把他衝翻了。把酒瓶遞給買貨的大爺,您收著吧,要不嫌,您幫我喝。
再次衝上了樓,摸出了鑰匙,武末末摒住呼吸進了門。
屋子裏什麼聲音也沒有,武末末看了看臥室,裏麵沒人,再看了書房也是空的,然後是廚房、衛生間。武末末臉上的不安、忐忑、和一點點興奮終於降下來了。掏出手機拔了好幾遍,郭寧的手機始終是關機的提示。
武末末開始擔心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他聯係不到郭寧,他以為郭寧是隨時隨地都在的。一回頭,他在身後,一睜眼,他在身旁,一有事,他在身側,原來他也會不在。
在沙發裏窩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撐著,場景又亂又複雜,一會兒嚴磊,一會兒郭寧,武末末強睜的半隻眼終於讓那點酒勁給打敗了。
等第二天的太陽把武末末晃醒,武末末瞪著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客廳上方掛著的漂亮的水晶燈。
整整一晚上郭寧沒有回來。
躺在沙發上從早上躺到了中午再躺到了晚上,整個房子沒有一點聲音,除了自己每隔五分鍾拔一次手機,再聽一遍手機裏麵那個沒有一絲感情的提示。他知道他的生活終於出岔子了。
他不知道郭寧的父親住哪,更不知道郭寧的母親是誰。就算知道他也沒法衝上門去要人,郭寧肯定不會在那兩個地方。他們倆個生活了四年的人隻是靠著兩個電話維係著關係,一個是手機,一個是郭寧的辦公室電話,可這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了。
一整天,除了公司辦公室的人打過來電話,問他為什麼不上班,武末末的手機再也沒多響過一次。
一直到武末末窩在沙發裏意識都有點模糊了,手機才終於響了起來,武末末燈都來不及開手忙腳亂按開了接聽鍵一個字還沒蹦出去,裏麵就蹦進來一串串,“小東西,睡了沒,我嚴磊,這新疆有兩個小時的時差,撥通電話我才想起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嚴磊的好消息擦著耳朵根子一飄而過。郭寧,你呢,你人呢,是死是活,給我個信兒。
到底是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
向公司又多請了一天假,武末末去了郭寧上班的那個部委,沒有壞消息也沒有好消息,那裏的人說郭寧臨時有事出差了。
什麼時候?
昨天早上。
郭寧從來不會這麼做的,為什麼說都不說?你他媽的為什麼說都不說。
武末末像一頭困獸一樣在那套大房子裏掙紮,掙紮到第三天,終於等到了郭寧的電話。
還沒等郭寧的喂聲落地,武末末就吼了起來“郭寧,你以後有什麼事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你以後能不能不這麼嚇人,嚇人也沒這種嚇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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