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寧接過卡走過去抱了抱武末末親了半天,把卡又塞回了武末末的口袋。“你一個武末末我還養得起,這錢給你媽吧。上次我聽你媽說想回老家買個院子種種菜,養養雞,這錢給她,如果不夠我再給她添一點。”

然後武末末見到了張梅,一個頭發不長卻個性張揚的女人。

張梅長得很大氣。大氣在武末末眼裏就是長成毛阿敏那樣的,郭寧一聽武末末的評價笑得一踏糊塗,叮囑武末末一定要把這話誇在張梅的當麵。

郭寧越是這樣說,武末末越不敢上當,總覺得這毛阿敏也許就是張梅的什麼禁忌。

郭寧說這張梅和他認識了有差不多二十九年了。武末末一算那敢情是一出生就認識了。張梅一聽哈哈大笑,說沒出生就認識了,在各自的娘肚子裏就打過招呼了,還說如果生出來性別倒錯了,就把名字換一換,那就不是今天的郭寧和張梅,而成了郭梅和張寧。

武末末一下樂了,衝著郭寧就是一頓奸笑,“叫郭梅多好啊,至少倆個人的名字都變好聽了一截子。”

郭寧對張梅介紹說武末末是他的小學弟。他沒時間弄房子,就專門找了個跑腿的,叫張梅有什麼事和武末末說就成了。張梅笑笑算應了。

張梅第三天進了場,武末末重新得了閑也得了一個壞消息,他們公司今年業績大不如前要裁人。尤其是他們這個養老的部門總共十四個人,得裁掉兩個,武末末有一次吃飯時無意中提了提,郭寧叫他別擔心,有他在呢。

半個月後,武末末送走了兩個工作了快八年的老大姐。晚上回來,武末末就和郭寧感慨,“今天宣布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可看到那兩個老大姐愁眉不展又覺得有些心虛,好像是我奪了她們的飯碗似的,我怎麼發現我越來越沒用了。”郭寧聽了一臉平淡,“怕什麼,有我呢,隻要有我在,誰也把你沒辦法!”

黃海麗很快在離城三個小時的農村老家買了一個小院子,武末末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錢。武末末這裏的房子裝得也很快,郭寧給了武末末一張卡,裏麵是十萬,讓他按照自己喜歡的布置家。武末末心裏有些別扭可還是收下了。一個月後武末末開始采買各種小裝飾品和一些廚房用品,再過了一個月,家俱家電什麼的都到位了,趕在年前,武末末和郭寧搬進了新家。

武末末躺在二米六的大床上看著自己挑選的東西,自己一點點裝扮起來的家,才真正覺出了家的味道,也真覺出了大房子的確比小房子好的太多,再加上旁邊那個睡覺總纏在他身上的郭寧,一切美的像做夢。

他沒有告訴嚴磊他搬了。而嚴磊似乎這一陣子也忙得不落腳,年終忙著收款四處奔波,武末末也不容易見得著。

嚴磊不再時不時的侵入他的腦子,有時想到嚴磊,他會想到方成,那個留在了山東沒有回來的方成。

方成和趙小玲在大二的時候就分了,方成後來重新找了一個剛剛成了山東女婿。想到嚴磊和方成時武末末腦子裏總是他們三個少時無憂無慮胡天海地瘋玩的樣子。

等到還有兩天過年,武末末終於開了一次口問郭寧,“今年過年去我家過行嗎?”

“真的?”郭寧眼睛亮了,看了武末末好半天,笑嘻嘻的撲上去,“那你就把我當個包裹背你們家去吧。”

“那你不回去沒問題嗎?”

“他們去香港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武末末知道他們是郭寧的母親和繼父。

郭寧和武末末擠在那個小小的六十五平方和武末末一家熱熱鬧鬧的過了大年夜,一起看了電視一起放了鞭炮,武末末給他媽紅包的時候,郭寧也掏出了一個,黃海麗死活不要,郭寧一句“我媽今年不在家過年,您就權當我媽吧,要不我這心意還獻不出去了。”

武末末在旁邊紅了一張臉,黃海麗沒招了隻能別別扭扭的收下了。

淩晨三點,他們又一起開著車回去,到了家,兩個人窩在床上,武末末死死地抱著郭寧的腰,郭寧死死地摟著武末末的背,嘴唇搌著嘴唇,你掐我一下我捅你一下過完了他們在一起第四個新年,也是第一次一起過年。

一過完年上班的第一天,嚴磊就一臉痛苦地告訴武末末,他和朱可分手了,兩家人連年都沒過好。

武末末用了十分鍾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又好好的消化了。

“為什麼?”按理說朱可還有幾個月研究生就畢業了,這本該是兩個人談婚論嫁的時候了,這時候吹個什麼勁啊!”

“朱可要去新疆。”

“她告訴你的。”武末末吃驚。新疆那真是遠的都超過武末末想像了,他記得他們院子裏就有一個從新疆回來的,號稱又坐火車又坐汽車走了差不多一星期才跋涉到這裏。

“所以你就要和她分了?”

“我是那種人嗎,是她要和我分。我說她就是上月球我也他媽的會等她,可她不,崇高的就像劉胡蘭,他奶奶的,真不明白她讀了個研,到底學了什麼怎麼就把人生觀給徹底的顛覆了。”

“她不能變了嗎?”

“要能,我還在這憂鬱什麼勁兒呢,我房都弄好了,就等著她畢業後就能過門了,她倒好,給我來了個撒鴨子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