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武末末第一次近距離見朱可,朱可長長的頭發紮成一條馬尾辮,眼睛大大的是挺漂亮,至少比當年的趙靜漂亮多了,可讓武末末無法忍受的是朱可竟然也帶了一幅黑框鑲白邊的眼鏡。
原來所謂的氣質隻是為了搭配。原來自己精心挑選隻是另一人的心儀已久。
武末末看著那兩幅式樣相同的眼鏡像吃進了一隻在馬桶上吃飽喝足打磕睡的蒼蠅,絕對的不能往深裏想。硬是堅持了十分鍾,武末末坐不下去了,碰了碰一直對朱可獻殷勤的嚴磊,“我上廁所。”就出來了。
放完了水,武末末不想進去了,幹脆站在門口往牆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
不一會兒,裏麵有人開始念詩了,是一個男中音,聲音挺好聽的,武末末打起精神想知道裏麵的詩人們都是怎麼創作的,豎起耳朵拚命理解,聽到一半算明白了,是說愛情的。再聽了一句,武末末捂起了肚子,肚子裏麵在哈哈大笑。因為他湊窗戶偷看了一眼,念詩的是一個大胖子,嘴唇上還有從沒刮過的從青春期就冒出來半長不長的胡須,那個胖子深情款款地念著: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
被你扔進了熱湯裏,
旁邊是沸水煮滾的白沫,
連那點紅也散盡了------
原來自己寫的那種破東西還真的就不叫作詩,看看這個胖子的東西多麼生猛------
用心熬湯,用血加料,就是不知道他那麼大的塊頭,心髒又是該多麼油膩。原來這詩就不能聯想,就隻能隔著塊布看著就好了。
可武末末已經開始聯想了,聯想到了他們大院子那家做鹵煮的,豬心、豬肝、豬肺,再絞著豬大腸亂七八糟的一鍋,小時候跑的勤,幫幫他們幹點小活,還能落著一兩塊小小的豬肝子,那味,甭提了------
武末末越聯想越讒,最後讒的肚子都痛開了,幹脆蹲下來繼續想。
“武-----末末。”
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腳,武末末捂著肚子抬起頭,臉上依然開著花,似乎那味兒早在舌尖上輪回了一圈正到了最佳處,猛然間丟了那股味道竟又看到了一幅鑲白邊的黑眼框。
操!!這,這流行的也太廣泛了吧。
武末末抓著臉上的肉往上一提強製自己表情歸位了,斜了眼又穿著一身正裝的郭寧,語氣冷淡,“幹嘛?”
“你也參加詩社了?”
也。就說明郭寧和這詩社也有點關係。難怪這麼不正常,有話不好好說的人能正常到哪裏去,剛好能和裏麵那個大胖子一起切磋切磋熬湯去,沒準一會兒就成了胖子嘴裏的另一碗湯。
剛想到胖子,武末末又繃不住了,肚子又餓了。
“你見過文盲會寫詩嗎,我就是文盲。詩人,您趕快請進。”武末末把門推開,腰一躬做了個請的手勢,把郭寧讓進去了。
郭寧一進去,裏麵的氣氛一下熱了兩倍都不止,把門口的武末末都嚇了一跳,這郭寧幹什麼的,詩人們的偶像?
郭寧站在門口看著武末末,“你不進來嗎?”
“我路過,我路過。”武末末看到裏麵嚴磊在對他使眼色,武末末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把門從外麵關上了。
走還真舍不得走,至少也得知道研三公子到底能淫出什麼詩來,會不會比大胖子還能弄出倒胃口的。武末末趴在門上聽了半天,搞明白了一件事,郭寧是上兩屆的詩社社長,今天算是特邀嘉賓。隻評論,不做詩。
沒熱鬧看了還待著幹嘛。聽嚴磊把詩獻給朱可,武末末不打算聽了,那詩嚴磊早第一時間獻給他了,朱可聽了再好也是二茬子了,就像二婚的女人,再好,也是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