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我被分配到一個叫做“董陵店”的小山村,成為了一名下鄉教師。
原本想過了七月十五,拜祭完先人之後再出發,可是學校那邊一直催,沒辦法我隻好坐上了去往“董陵店”的火車。
農曆七月十五,是傳統意義上的鬼節。傳說這天在陰間的人們,會回家來探望親人。但這說法隻不過是為了紀念亡人,胡編的一種迷信罷了。
等我下了火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了。火車站外一輛出租車也沒有,見值班室裏還亮著燈,我推門走了進去。
值班室裏,有一老師傅坐桌邊,正在修剪著白布條,屋內本就亮著燈,卻還點了幾根蠟燭。
老師傅見我走了進來,也不理會,繼續擺弄著手中的白布條,我清了清嗓子問道:“師傅,附近有旅館嗎?”
老師傅把白布條收好,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去問問門口那些拉黃包車的”
看門老頭說的話,讓我感覺非常不爽,剛想反駁他的時候,肚子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我急忙拎起行李箱,跑到了廁所,剛剛蹲下沒多久,看門的老頭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老子等了一年,才等到今天。”
他手上拿著一把老式的手電,小聲嘟囔著,從我麵前走了過去。
等我完事也沒見他出來,就在我準備洗手的時候,看門老頭從外麵走了進來。
“老子等了一年,才等到今天”
他還在不停的嘟囔著那句話,見他走了進來,我大喊了一聲:“你不是在裏麵嗎?什麼時候出來的!”
看門老頭也不理我,緩緩地走進了廁所當中。對於他這種捉弄人的行為,我感到十分惱怒,就在我想要和他理論的時候,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從廁所外麵飄了過來,從廁所出來,我看到值班室裏正往外冒著白煙。
等我走到窗戶前,這才發現值班室的地麵上,散落著許多紙灰,一個紙做的車牌還在燃燒。
我試著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已經被看門老頭鎖住了。就在我想要踹開房門,撲滅火星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陣汽車啟動的聲音。
聽到響聲我心中一喜,想到剛剛看門老頭的說話態度,幹脆不管了。迅速的拎起行李箱跑到了火車站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門口打著雙閃。
我走到轎車前麵,笑嘻嘻的問道:“師傅,拉活嗎?”
轎車司機年紀不大,大概有三四十歲,身上穿著一件繡有壽字圖案的休閑裝,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鴨舌帽。
司機聽到我的話,輕微地點了點頭。他點頭的動作非常僵硬,一看就是頸椎有問題。
在和司機談論價格的時候,他說出的價錢低的驚人。要是在十年前要這價錢還差不多,最後司機嘿嘿一笑,說是在跟我開玩笑。
“今天的午夜電台,為您播放的是,當紅歌曲《紅雨》。”
在我打開車門的一刹那,車載電台裏正在播放著一首80年代的老歌,但電台主持人為什麼要把它說成當紅歌曲呢?
等我坐進車裏,一股焦糊味迅速鑽進了我的鼻孔裏,嗆得我直咳嗽。司機用眼角掃了我一眼,皺著眉頭把車窗玻璃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縫隙。
見司機打開了車窗,我笑嘻嘻的說道:“師傅,把窗戶開大點唄。通通風。”
司機看了一眼車窗玻璃,冷冷的說道:“習慣就好。”
見司機有些不樂意,我頓時無語了。心想著這三胖大叔,真是一個奇葩。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一幕,我率先開了口:“師傅,開車挺辛苦的吧?”
司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不辛苦,一年也就這幾天出活兒。”
這時,車停了下來。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麥田,我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難不成司機要謀財害命?
司機點上了一顆香煙,指著前麵的路口,淡淡的說道:“拉不拉?”
聽到司機的話,我朝著前方看去,隻見一個20多歲的年輕女孩,正站在路口對著我們招手。
“大晚上的,讓她上來吧。”
聽到我的話,司機把車開到了女子跟前,隨即將後麵的車門打了開。
看到坐在後麵的女孩,我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小妹妹,這大晚上的你去哪啊?”
女孩聽到我的話,輕輕的笑了一聲,“回家探親”
見女孩有些靦腆,我開始翻看起了手中的書本,過了一會車停了下來,見車停了下來,我急忙跑到旁邊的空地上,方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