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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認識蘇迪之前,尉遲磊從來不知道挫敗是什麼滋味。從小學到初中,他樣貌體育樣樣拔尖,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這威風八麵和他在市政府當高官的老爸有脫不開的關係,否則就他那回回比著六十分及格的分數,運動神經再發達,也不可能把體育班長從幼兒園當到初中。

小學升初中,是老爸一句話把他弄進了市重點——二中,然後除了上課時間,什麼時候都精力充沛的他很快就在這間學校出了名。學習雖然是一般中的一般,但憑著父母的優良血統以及從小對籃球的興趣和苦練,他初二時個子就已經竄到了一米八,然後等籃球隊前任隊長畢業後,又理所當然的當上了初中校籃球隊隊長,成了名副其實的風雲人物。

蘇迪是與二中齊名的另一所市重點中學——師大附中的籃球隊隊長,和尉遲磊同屆。但其實兩人真正碰麵是在初三。

初一的時候,尉遲磊剛進學校,市中學生籃球賽他還隻是板凳上的一個看客,蘇迪也是,所以那時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然後到了初二,當尉遲磊在球場上打出點名聲的時候,蘇迪也已經是玩球人耳熟能詳的高手了,隻是那一年的市籃球賽,二中和附中卻沒能碰在一起,兩人也就錯過了第二次見麵的機會。一直到初三,兩個人終於在籃球場上見麵,卻早已不再陌生。蘇迪對自己怎麼樣尉遲磊不知道,不過托蘇迪越來越響亮的名聲的福,他已經被教練拽著觀摩了好幾次附中的比賽,然後對那個穿7號隊服家夥沒有一點好印象。你看看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瘦的隻剩皮包骨頭了,這樣的身體條件也能打籃球?還有那一身的皮膚,怎麼回事,打球的哪個不是又黑又結實,以證明是經過無數寒風烈日苦練出來的。可這個家夥卻明顯比其他隊員白,簡直就象是每天在屋子裏捂出來的。最讓他不能忍的就是那家夥臉上總帶著那麼一種似有似無的笑,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他心中最真實的驕傲與不屑。

從見他的第一眼起,尉遲磊就知道他根本看不起任何一個麵前的對手,卻還要表現出一副友好的樣子。

“偽君子!”暗自啐一聲,雖然那個年齡對到底什麼是偽君子還沒有準確的定義,尉遲磊卻已把蘇迪歸入他不喜歡的人群中。尤其是那天比賽打到半中間時,一直都表現的懶洋洋的蘇迪更趁隊友投球的空隙衝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人笑:“喂,你上場就好了,打的我都沒鬥誌了。”

那個人尉遲磊認的,是另一個學校的高手。

尉遲磊的火當時就起來了。這混蛋太目中無人了。就算對手的確有夠爛,就算是比賽的確沒意思,如果是他自己上場恐怕也提不起什麼興致,但蘇迪那自信輕傲的眼神還是輕易激起了他的不滿與鬥誌。當時尉遲磊就斜著嘴角瞟他,心道:小子,你別碰上我,否則我一定打的你滿地找牙。然後哼了一聲轉頭就走了。搞的蘇迪不明所以的盯著他後背影皺眉,想這家夥是不是有病。還是旁邊的高手好心提醒他:“那就是尉遲磊,就那脾氣,別理他。”

蘇迪有點驚訝的哦了一聲,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才轉身跑回場上去了。

那,應該是兩個人第一次碰麵,雖然沒說上話,但好歹把名和人對起來了,然後就是轉眼而到的市中學生籃球賽。不出所料的,附中和二中這兩個籃球名校雙雙進入了決賽。然後在那個比較簡陋的露天球場上尉遲磊終於和蘇迪站到了麵對麵。

身為兩隊的隊長,賽前招呼還是要打的。所以就有了以下這一幕。

“久仰大名。”站在場邊,尉遲磊敷衍的點了個頭,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別處,擺明不想多說話隻想比賽趕緊開始。

“請多指教。”蘇迪倒好象毫不介意,望著尉遲磊微笑著招呼,還很自然的拍了下他的背,一副很有友好的樣子,結果隻讓尉遲磊更加不爽,又是一瞪一哼的轉頭走了,而蘇迪還是站在後麵看著,微笑依然禮貌。

比賽開始,激烈一如人們預期。隻不過二中的隊長尉遲磊的表現好象有點……太過了。一直陷入一種狂躁的狀態,好幾次當著裁判暴粗口,比賽不到一半就吃了次技術犯規,搞的教練一直暗暗擦汗,心想這小子是沒吃飽還是吃多了。

其實尉遲磊自己也感覺到了今天情緒的不對勁,有點難已抑製的激動。而且他毫不否認,這一切都是蘇迪那個混蛋的錯。天知道他是多想和那家夥來次正麵的決鬥,可那小子卻象是沾水的泥鰍,每次一和他對上,不是傳球就是一沾即走,讓他連較量的機會都沒有,甚至尉遲磊後來故意犯規把他撞翻在地,他也隻是爬起來笑笑,轉身繼續比賽,讓尉遲磊的火氣越積越大,差點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