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才兩百多歲?”
老狐狸見他神情有異,麵上惑色漸起,目光猶疑道:“我修行多少年,又與你何幹?”
阿崢此刻卻沒有去理會他了,聽了方才那消息,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一般。
他隻知這個老狐狸來自於他們還未相遇的年代,卻沒料到他居然隻有兩百多歲。以當初老狐狸初見他時的修為來估算,那時的他至少已經修煉近千年了。可現在的這個老狐狸竟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妖。
這麼說來……
阿崢抬頭看向老狐狸,麵上籠了一層揮之不散的暗霾。
我遇到的不是原來的老狐狸,而是個幼年版的老狐狸?
那就不該叫他老狐狸,而該叫他小狐狸了。
小狐狸似乎是感到了他內心噴薄而出的惡意,麵上的笑容也漸有些古怪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勞什子的法陣總有個時限,他不至於在此呆到天荒地老,過不了多久應該便會被送回去。
阿崢本想再問上幾句,卻聽得身後傳來幾聲異響。
他覺著奇怪,便拉著小狐狸一同飛去。
這不看倒不打緊,一看卻叫人半天移不開眼。
隻見那山崖邊上躺著一道士裝扮的青年人,他身上皆是血氣蔓延,周邊也是血跡點點,還未走近便能聞到一陣撲麵而來的腥味,附近還偏生有一股子逼人的妖氣彌而不散。
這妖氣他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因為這是混沌的妖氣。
哪怕把阿崢丟到火爐裏烤成灰抖落出來,他也忘不了這妖氣。
小狐狸疑惑道:“此處似是有大妖來過。”
既有大妖,又有道士,那就該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才對。
這話說得有理,阿崢卻已顧不上回應他了。
當他看清地上那些道士的衣著之時,便瘋了一般地衝了出去,蹲在他們身邊查看。
這是玄清山的道服,他們也是玄清山的道人。
他們怎會和混沌起了衝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阿崢忽覺得心口發冷。
莫非他來到了三百年前,混沌與玄清四子一戰的戰場?
莫非這地上躺著的就是玄清四子之一?
他仔細查看那人,發現他已斷了氣,胸上還有一個可見骨肉髒腑的血洞在不住地往外冒著血,麵目算得上棱角分明,俊逸非凡,可稱不上有一點熟悉度。
若他猜得不錯,這便是三百年前的淩廷昭,也就是他所熟識的清涵了。
可不管怎樣,眼下這人已是個死人,從死人身上是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話的。
阿崢歎了口氣,起身向小狐狸走去,邊走邊道:
“我隻怕這是玄清四子與混沌一戰的戰場。”
小狐狸道:“玄清四子?”
阿崢奇道:“你從未聽說過他們?你和沈謙不是好友嗎?”
話音一落他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禁有些懊惱起來,現在的小狐狸既然都還不認識他,就更不可能認識沈謙了。
心煩就容易意亂,他現在犯的低級錯誤似乎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小狐狸卻仿佛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看著阿崢,邊看還邊道:“聽你的口氣,你我會在未來相交為友,而我在不知多久的將來還會認識一個叫沈謙的道人。”
阿崢充滿惡意地答道:“不錯,在遙遠的未來你將會被我收作妖寵,我讓你做馬你絕不敢去做牛,我讓你去喝尿你絕不敢去□□。”
小狐狸卻好像絲毫聽不懂這滿載而出的惡意似的,隻淡淡一笑道:“這聽起來似乎很有趣,因為你剛剛看見我的時候,我不但從你的麵上看到了驚喜,還看到了一點敬畏之色。”
阿崢嗬嗬笑道:“我一向很敬重厚顏無恥的人,因為我永遠也撕不下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