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在衝出咖啡廳後抱著自己的小包跑了好遠一段路。
在確定蘇然確實沒有追上來後,腳步才漸漸地緩了下來。
抬頭往上看,望了眼午後那蔚藍的天空,她在一個花壇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跑到了吹著暖風的江邊。
半趴在長木椅的靠背上,愣愣的看著江麵上那上下浮動的船隻,過了許久,她才離開了那裏。
幾天後。
這是一個和風暖暖的雙休日,也是春日裏出遊的好日子。
黎沫背著簡易的畫架,穿著輕便的小跑鞋,一身白裙長發的飄逸在了離家不遠的一處江邊。
沒了聽力,現在能做的事不多,畫畫又成了她消遣與掙點零花錢的途徑。
這天裏來這的人還挺多的,可如今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手機自帶的拍照功能已經能夠媲美一些高檔的相機,找她畫畫的人自然也就沒多少了,但也還是有部分人喜歡這類“純手工”出處的東西。
這不,在她坐著畫了一會兒風景畫後,就有生意上門了。
隻是,這對情侶,昨天不是剛來過嗎?她耳朵不好,眼睛還是雪亮的。
低頭想了想,不用猜她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轉眼一望,她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冒出來,坐在與她相鄰木椅上的那個俊逸男子。
蘇然……這,是他另外一種接近她的方式嗎?握著畫筆的手指微微牽動了一下。
輕瞥了他一眼後,她拿出相應的畫具,對那對情侶點了點頭,示意她要開始畫了。
漫長的一天,在手指飛舞著塗抹的過程中過的飛快。
無聲無息中,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大約在下午四點左右,在見到天際飛起的一抹彩霞時,黎沫收拾著東西開始往回走。
她坐了一天,旁邊的蘇然就陪著她坐了一天。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
眼角的餘光掃了下右手邊的長木椅,他還沒走,蹙眉頓了頓,黎沫背著畫架從花壇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蘇然告知她一切後的這些天裏,她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個字,也沒有對他表示丁點原諒或者不原諒他的行為。
這讓蘇然很納悶,心裏堆積著越來越多的煩躁。
她這是在給他一種審判前的煎熬嗎?死與不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好在,不管他每天如何接近她,明的,暗的,間接的……她都沒有開口要趕他走的意思。
隻是,她這是準備給他留存一點希望,還是說讓他感覺到更絕望啊?
在他的理解裏,一共有兩種想法。一是說她對他不是絕情到完全拋棄了兩人間過去的種種,不趕他走是舍不下。二是她完全放開了內心的想法,把他僅僅當成是普通的路人,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糾結,彷徨,但都不能阻止蘇然緊跟著她的舉動,見到黎沫起身,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總之,不管她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他這輩子隻認定她了,就算她不要他,他也不會離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