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被蘇然一路拽著,遠遠的就望見了他的車,還是那輛熟悉的黑色甲克蟲。
黑色閃亮的外殼,光滑漂亮的弧線,這車很好看,可怎麼突然感覺怪怪的?她不禁有些納悶。
抬頭看了眼走在身前的蘇然,也不知道怎得就皺了下眉。
直到蘇然鬆開她的手,幫她拉開車門,她才“噢……”的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她和蘇然不熟,一點都沒留意他開的是什麼車,現在既然是朋友了,她就開始無意識的留意了起來。
這車不管是從他的性別還是身材上來說,都和他不配。
不,應該是極不相配,他買的時候怎麼會選這個車的,黎沫想著就又看了他一眼。
要不要和他講?
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嫌她多話?
猶豫了下,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個大男人,開這麼輛女士用車,不覺得便扭嗎?”
蘇然站在門側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他的車,似乎在思索她話裏的意思。
黎沫見他不語,便又說道:“哎,有一米八吧,坐著不覺得不舒服嗎?”她用胳膊肘子輕碰了下他,這是她對熟悉的人才會用的習慣性動作。
她的個頭是一米六三,站在他麵前,大概低了他半個頭左右。
應該有一米八,起碼的,她上下掃描了他一眼,目測他的高度。
“一米八三。”蘇然知道她在打量自己的身高,報了個數,好心的告訴了她,可是回答她的話卻讓她直想吐血,“坐著很舒服。”
“……”黎沫直翻白眼,你行的,她是怕他了,真是死鴨子嘴硬。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副沒救了的表情說道,“兄弟,保重。”
她隻是想起他這腦袋都快戳到車頂了才這麼說的,果然不該問的,她太多話了。
蘇然望著肩膀上那隻蔥白玉手,突然也一掌拍向了她的肩頭,那力道大的差點把她給直接拍土裏。
有意見也不用這樣吧,他這是當她木樁嗎?黎沫苦笑著仰頭看著他,“骨頭都快散了,輕點。”
太用力了嗎?猛然驚覺自己犯錯的蘇然全身一怔,忙從她肩上抽走了那隻“罪惡”之手。
黎沫的肩膀瞬間一輕,沒了分量感覺好多了,手勁也太大了點吧,她暗自叨念著,並揉了起來。
“你沒事吧?”蘇然的眼中明顯多了絲愧疚和不明的緊張。
揉著肩膀的黎沫見他麵色肅然,突然“撲哧”笑了起來,“沒事兒了,也沒那麼嬌弱。就是下次別這麼用力了,我這小身板可禁不住大爺您這一擼。”
蘇然見她沒事便放鬆了下來,“下次不會了。”
這家夥貌似說的很認真,黎沫沒想到他會對她作保證,突然覺得很有意思,笑的越發厲害了起來,好像也不是太可惡到哪……
蘇然見她笑的厲害,竟然也微笑了起來。
兩人對視著,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就這麼站在車旁傻傻的笑了好一會兒,一直笑,一直笑,笑到最後也不知道在笑什麼,隻是想笑便笑了,而蘇然則扶著車門,一直微笑,微笑,微笑……微笑地看著她。
到最後,黎沫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捧著肚子這才爬上了車。
兩人間的關係在這之後被拉近了許多,相處也自然了起來,蘇然知道,她當他是朋友了。
他發動了汽車,載著黎沫準備去喝點啥,黎沫也沒問去哪,總之不是去賣了她就好。
車窗放的很低,有風吹來時讓人倍覺涼爽,自然的風總是比空調要舒服,夏天的晚上能夠吹上這麼涼爽的風,黎沫感覺整個人也清爽了起來。
再加上剛剛那麼暢快的一通大笑,讓她積壓在胸口的鬱悶之氣消散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沒人可講,又或許是說給誰聽都可以,不知不覺中,她把被逼相親的事講給了蘇然聽。
蘇然開著車一路聽著,中途沒有開口,直到她說完後才異常淡定地回道:“從生物學上說,繁殖後代是本能。而相親的本質可以說是為了交配,所以,你媽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反而你反抗的有些沒道理,你是想違背大自然的規律嗎?還有……”話還沒說完,就遭了黎沫一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他在開車,黎沫深信她一定會撲上去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