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路西村一片安靜,在路西村裏的一座大瓦房裏的一間房間卻亮著燈,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正在伏案寫著字,這少年叫做王天,是王大的獨子,由於是獨子原故,所以王大很疼愛這個兒子,在很多事情上,都遷就著他,也因此,王天在王大的溺愛下形成了一種任性的性格。
起來撒尿的王大見到兒子的房間的燈還亮著,接著拉開嗓子喊道:“啊天啊,你別學習了,這麼晚,該睡覺了。”
王天應道:“哦。”接著繼續寫。
其實王天寫的並不是文章,而是信,正確來說是情書。這封情書是寫給他在二中暗戀了兩年的秦小藝的。王天伏案寫了幾個小時,把買來一遝稿紙寫了七八張,大概寫了五六千字,這才匆匆收筆。看著自己寫的字數豐滿的情書,王天很自信,得意洋洋地想,這情書發出去後,秦小藝一定會為我的才華而傾倒。
王天把信折疊好,從櫃子裏摸出了一個信封,接著把信塞進了信封裏。由於這信寫了七八張,所以塞進信封的時候,這信封一下子從幹癟的瘦子變成了一個大胖子,王天看著信封,異想天開:郵差看到這個鼓鼓的信封的時候,會不會以為這是給人送吃的。想到這裏,王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傳到了在東房還沒有睡著的王大的耳朵裏,王大語氣尖銳的說:“臭小子,你怎麼還不睡覺啊,現在已經兩點了。”
王天想,兩點了,可為什麼我一點想睡意都沒有了,一定是太過興奮的原因。如果不是怕開門的時候發出吱聲響傳到王大靈敏的耳朵裏接著給王大臭罵一頓,王天真想現在就騎著車把信送到巴東圩郵政局去。王天把信夾在一本小說上,接著熄燈,倒在硬梆梆的床板上四仰八叉的閉目休息了。
第二日早上,王大就站在了門外敲響了王天的房間的門,王大在門外說:“小子,現在已經六點半了,你還不起床啊。”
王天“轟”的一聲,翻身起床,撩開蓋著下半身的被單,接著走下床來,打開門,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對站在門邊的王大說:“爸,你能不能每天不要叫我起床啊,我知道什麼時候起床。”其實,如果不是王大叫王天起床的話,今天說不準,王天會睡到晌午。
可他不喜歡每天都讓老爸這樣子叫著,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管轄之內。
王大說:“我不叫你,你睡到今天晚上。趕快刷牙吃早飯去上學。”
王天鼓著嘴說:“我知道。不用你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刷完牙吃完早飯後,王天就騎著車離開了家門,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六點四十五,王天想,看來還有一點時間。於是王天就猛踩踏板,讓車速加快了許多,朝郵政局奔去。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王天就來到了郵政局,王天從書包裏拿出夾在小說上的信封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郵箱口裏。這才掉轉車頭,往回走,朝學校走去。
公路上行駛著許多自行車,這些自行車都是去往南三二中的,而自行車上的座椅坐著的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少女。隻見在這群少年少女中,一輛自行車在他們當中一路飛行,就像是一條在水裏飛快遊著的魚兒一樣,讓人眼前一亮,騎著此輛自行車上的人正是王天,王天從郵政局的小路行駛上公路後,就把這些同樣騎著自行車的少年少女當作了對手,由於對手太多,不知道前麵還有多少個,所以他給自己下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在十分鍾內超越兩百個對手並且到達南三二中,那麼他在這一場由自己設定的比賽中就贏了。
在經過路西村的時候,王天看到了村子裏剛建立不久類似牌坊的大門口,這大門口的正上方雕刻著三個金色的恢宏有力的大字:路西村。兩邊的柱子的正麵則是一幅對聯,王天匆匆而過,看不清兩幅對聯寫的是什麼,不過大概意思應該猜的明白,是什麼保佑村子不斷出人才之類的話吧。王天並沒有多想,眼下十分鍾內到達南三二中才要緊。
在快速駛過路西村來到三岔路口的時候,一個和王天一樣年齡的少年快速的從車群中殺出,這人是和王天同班的黃田衝,黃田衝見到了王天騎著車快速超越自己後,接著不服氣,猛踩腳踏板從車群裏爆射而出,和王天競技。兩車在公路上一會兒你騎在前麵一會兒我騎在前麵,一時難分高下,這看頭惹後麵騎著車的同學紛紛議論:“這兩個瘋子是誰啊?”
距離南三二中還有兩百米的時候,王天把積蓄起來的力量狠狠地踩在了腳踏板上,嗖的一聲,就把黃田衝甩開了幾十米。王天嘿嘿一笑,扭過頭來,看著給自己拋棄的黃田衝,想,你跟我比騎自行車快,回去再練一陣子吧。
嘟的一聲,一陣緊急的鳴叭聲,王天感覺大事不妙,掉轉過頭來,接著看到了一輛迎麵開來的麵包車正要撞上了自己,王天透過麵包車的玻璃窗瞧著坐在駕駛座上驚慌失措的司機努力轉動方向盤的樣子想,怎麼開車的。接著雙手用力一抬車頭,車子居然騎著麵包車的頭頂飛躍而過,再穩穩地落在了地麵,王天停下車來,朝揚長而去的麵包車破口大罵了幾句粗話,說:“在中國不知道車輛往左邊走嗎?為什麼要走右邊,我又沒跟你有仇。下次再給我見到你,我把你麵包車的車胎給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