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年(1691),王夫之已72歲了,他患病很長時間,哮喘、咳嗽,但仍不停地閱讀著。康熙三十一年(1692)正月,他病故於石船山下的湘西草堂。

王夫之的豐富著述,展示了他卓越而智慧的思索,散射出許多進步思想的光芒。

清初三大思想家就唯物主義的徹底性而言,當首推王夫之。他總結了中國古代的哲學,是中國古代哲學的集大成者,他把中國古代樸素唯物主義發展到最高水平,不愧為中國古代傑出的唯物主義哲學家。首先,他繼承和發展了張載的“太虛即乏”的學說,明確地提出氣是構成宇宙的物質本體。其次,他認為物質是可以轉化的但卻是不滅的。他尖銳地批判了佛教和一切唯心主義者關於萬物的生滅由心決定的思想。再次,他批判了宋明理學關於理氣、道器關係的主張,提出了唯物主義的解釋。他認為理是依賴氣而存在的客觀規律,道是屬於器的。

王夫之還發展了古代的對立統一的辯證思想。他認為事物是矛盾雙方對立的統一,矛盾的雙方是互為存在的前提,互相依存而不可分。他還認為運動是宇宙的本性,是永恒的,絕對的。

王夫之在批判繼承古代認識論的基礎上,建立了樸素的唯物主義認識論體係。他認為客觀事物是第一性的,人的認識是第二性的,認識必須符合客觀事物。

他的社會史觀也有不少進步的因素。首先,他認為社會是發展的,進化的。反對泥古不化,反對“奉堯舜以鎮壓人心”。他稱發展規律為理,稱曆史發展的總趨向為勢。他認識到理勢不能割裂,“勢因理成”,“迨已成理,則自然成勢”。這種“理勢合一”的思想是對柳宗元“勢”的思想的繼承和發展。其次,他批判了宋明理學“去人欲,存天理”的唯心主義道德觀,他認為人們的欲望要求是合乎天理的,“私欲之中,天理所寓”。他反對君主專製,要求政治改革,提出均田地以安天下的主張。

王夫之的治學思想和治學方法也是比較進步的。他主張學與思兼用。他說“學非有礙於思,而學愈博則思愈遠;思正有功於學,而思之困則學必勤”。

由於時代和階級的局限,王夫之的唯物主義思想仍然處於樸素的唯物主義階段。其政治思想有明顯的剝削階級烙印。但是,他能刻苦發奮,隱居著述,站在時代的高度,對中國古代哲學進行一次係統的總結,提出了許多閃著理性光輝的見解,這是難能可貴的。他刻苦鑽研的精神和毅力,於今仍值得我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