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法,我要安排和準備的恰恰是如何和這些紫禁城中的人打交道。”
“瑪法,若我與太子年歲相當,哪怕年紀再大五歲。在我這個年歲進宮,我手邊就當今聖上也會給很多得用的人。可是,現如今的情形您清楚,我除了咱們家能用的,不會有人可用。”長孫終於提出了對家族的要求。
“瑪法,從另一方麵來說,若是我忍幾年,徐徐圖之,收攏一些人,本也是可以的。可是瑪法您一定清楚,對葛爾丹的最後一戰,怕是就在眼前了。朝中的戰事,怕是馬上就是最後一戰了吧。等這一波軍功完結,諸阿哥就全部在京呆著了。這期間,恐怕就算我想慢慢來,太子這邊也不會允許我這麼做吧。”
“最後,瑪法,太醫院的太醫對我身體的判斷您相比也清楚。若太子頭腦清楚,頭三年,我是不會有子的。唯有一個新的利益結合,打斷原來的局麵,才能保孫女和太子在紫禁城中的一時安寧。”長孫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女子,說到底,拚的不是**愛,而是兒女。舒和進宮選秀,因是皇帝特招,故而當時天葵未至,加上年齡小,故而也沒有什麼。在宮裏的半年多,天天提心吊膽,身體略有虧虛。回來沒多久,就落水了,更是傷了根本。
可是說到底,還是小毛病,年紀小小,細細養上一半年,補回元氣,也就沒有什麼。若是當時的太醫壞心,不向皇上陳明利害,怕是這半年就會有人來給舒和實施催經之法了,那才是要命之法了。可是太醫是皇上派來的親信,也直說了,最好還是細細養,甚至要天葵更遲一些,方利子嗣。
皇上聽完,叫太子來商量,結果太子還能說什麼,就算康熙三十三年他已經20了,可是還得說,叫好好養著吧。真真是,好不容易娶個太子妃,還是一個孩子,就更不要還要孩子這回事了。據說,從那以後,太子問舒和的病況就不那麼勤了。
當然這個消息也是不實的,隻是這“據說”沒有傳出乾清宮,卻傳進了石家和長孫這裏,這中間就值得玩味了。石家核心的人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
“舒和,你可想過,如果我們隻讓你一個人在宮裏掙紮,石家也是能保全的。”不錯,這世間還有一種無情,是對出嫁女的無情。即使舒和小姑娘即將貴為太子妃,她還是會被家族無情拋棄。
隻要切割到位,石家完全可以和太子的興衰榮辱沒有任何關係。這才是長孫要說服的華善的最重要的症結——我能帶給石家什麼好處?這種好處必須可以大過目前的現世安穩,榮華綿長!
“瑪法,我們石家自歸滿清起,到現在已經當差的,不過四代。可是一代代,全靠子孫在外拚搏,中樞侍衛出身不少,但最後也俱是外放謀缺。是以,我們家連奴才都比別家懂得多。四爺爺家那對門上的雙胞胎,何以大考也不弱,就是他們父親雖著四爺爺走過一次外邊,連西南土族的帖子都看得懂。”
或許是下麵的話難以啟齒,但是長孫還是接著說:“可瑪法,滿府的富貴與榮華,就要靠代代人刮地皮、抽兵血、謀家財,瑪法真的不想變?”
華善真真是驚怒,她沒有想到自己孫女是這麼看待這個家族的,是這麼看著滿府的榮華富貴。沒有這一代代的刮地皮、抽兵血、抄家滅族,哪裏有她今天的太子妃?哪裏有著一遍遍的皇恩浩蕩?
自己的這個孫女看來真真是想把天捅破了,可就是這樣的抱負,再加上這般不弱的洞察力,這般謀劃,她要是慢慢做,自己做,這也能保不齊給做成了。可是她還是要告訴自己,是年輕不夠謹慎的表現嗎?不是,那她為何要說此事?
而且,她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