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光過奪嫡暗湧(1 / 2)

這日已是盛夏,日頭毒辣地照著整個京都城,京城治下幾縣的藏冰如今都被供給了各大臣府邸。哪些府邸得的冰多,哪些府邸得的冰少,在有心人眼裏卻開始變了顏色。

隻這些日子裏,太子的東宮用冰度隻同二皇子忠王相當,太子不僅一次地同皇帝抱怨說冰本就不夠他東宮的用度,太子稍胖,本就畏熱,今年夏天又格外高溫,按理說要求增加用度並無過錯,卻被皇帝好一通訓斥,說他已享此度本無再加,若再增加,不是要越過皇帝寢殿去了,是何居心。說的太子在皇帝寢宮用冰鎮得涼颼颼的大殿裏汗如雨下,跪了兩個時辰,最後幾乎暈了過去。

諸大臣都明白,這冰不過是皇帝不滿太子的另一個表現罷了,前段日子東宮洗馬貪汙被撤職查辦,太子被斥禦下不嚴,二皇子黨蠢蠢欲動。

如今二皇子愈加榮寵,吃喝用度隻稍遜於太子,大有取而代之的勢頭。隻是三皇子不聲不響,每日進宮請安,專心於手中戶部的差事,甚至上表稱雍王府用冰本少,奏請減免以供皇帝寢殿,博得皇帝大為歡喜,誇讚了他幾次。

太子能當上太子,除了他那嫡長子無可置疑的身份,更是太子外家孫家乃是一等一的世族,如今見到太子地位岌岌可危,怎可罷休,每日朝上都同二皇子一派爭得你死我活,把這熱天愣是又往上趕了幾度。

忠靖侯府內的花木大都長得鬱鬱蔥蔥格外鮮豔動人,隻是這臨湖的廳堂內,卻聽得有孩童的叫聲。

“啊——嘶.......父親,兒子知道錯了,您就放過兒子吧。”四五歲小童皺著眉頭,忍著屁股上的痛,乖模乖樣地跪在座上男子的前麵,低頭囁嚅道。

“知道錯了?你還敢唆使人去偷庫房裏的冰!你說,要不是校叔想到要去冰庫找找你,你今日在冰庫裏麵待一個晚上,明兒個你還能出來嗎?!”

史鼎對著下麵的孩子怒目而視,手上的青筋一動一動的,咬牙切齒地問。

史深一縮脖子什麼也不敢說,他心裏默默地念著:娘哎,你再不來,兒子今日可又要聽半個時辰的羅嗦了。

這時他屁股又疼,又跪在地上,小臉慘白慘白的,額上流出冷汗來,又迫於史鼎,不敢說話,隻是睜大眼睛一副受教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兒?”突然聽到廳外一身環鳴玉擊般的女子聲音,隨後郡主便掀了簾子進來了,見到跪在地上的孩子,又見到旁邊的小板子,不由得怒道:“你又打深兒了!”

史鼎瞪了史深一眼,急忙扶住郡主:“這不是這孩子亂跑,我沒法兒嗎?”

“不就是帶著人跑到冰庫去呆了一會兒,也值得你這樣生氣?小孩子畏熱,這冰庫涼爽,他怎麼不想著往冰庫去呢!”

郡主讓人把史深扶起來,說道。史鼎搖頭道:“這孩子把給他房間的用冰都用作冰食了,還讓下人不同我們說呢!一日吃那麼多冰食,要不是他這次跑到冰庫去不出來,我問了那些奴婢,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整日就琢磨著吃喝享樂,如何能吃苦呢!”

原來史深怕熱,就把那些分給了他的冰調了一些做了冰食分給了諸丫鬟,後來他一琢磨,隻覺得隻他這一房的丫鬟怕是不行,便幹脆著將這一日的冰都分了。分完後他又後悔了,於是便偷跑到冰庫想弄些冰來解熱,冰庫中何等涼快,這史深進去便不想再出來了,隻呆在了冰庫相對溫度不那麼冷的外室乘涼。

闔府上下都以為大爺走丟了,萬分著急,最後還是人在冰庫外室發現了都快要睡過去的史深。

“深兒做的事兒我也知道了,這是大好事啊!這丫頭小廝的整日伺候,難道還不給深兒仁厚,給他們幾口冰了不成!不就是幾塊冰,同冰庫的人說,以後大爺房中的冰便不設量度了,大爺若是要,便自由去取。”

郡主拿自己的帕子給史深抹了抹臉,然後把史深抱在懷中,對著下麵的管家史校說。看樣子是萬分心疼兒子被打。

“郡主不用如此,這次是深兒任性添了麻煩,若是不給深兒定度,怕是真如同父親說的沒了節製。”史深抓著郡主的衣角匆忙說道。

“咱們不怕你父親,有娘在呢。”

史深見到史鼎和郡主大眼瞪小眼的模樣,強忍著從郡主懷中掙脫出來,跪在地上:“郡主,深兒此次的確做錯了,父親罰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