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皺眉,高青一言未發,心裏卻是嘀咕開了:得,又欠了東方好幾個人情!這要還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如果東方語知道高青心裏作如此想,不知會不會氣得跳河?原來高青自始至終都把東方語當成外人,要說親近些,最多是哥哥,也難怪她會將東方語對她的好看成是負擔般的存在了!
邊沉思邊走,不知不覺,高青已經來到了新宅前。抬頭望去,隻見高高的紅漆大門在餘暉的照耀下閃著琉璃般的光澤,門匾上書寫著“高宅”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聽劉靖說,這字也是東方語寫了刻好送來的。門口有四棵高大的門槐,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一應俱全。
張氏她們早已下了馬車,卻齊齊被眼前的“豪宅”給驚住了,呆愣了半晌,還是在高青的提醒和催促下,眾人才像土包子進城似的走了進去。進去後,整個宅院更是給了張氏他們視覺上的衝擊和震撼。首先直觀的感覺就是大氣,然後就是古樸,最後則是美觀:磨磚對縫的八字影壁,怪石嶙峋的假山,爭奇鬥豔的花園,奇趣迭起的遊廊,雕飾精美的垂花門,讓張氏她們看得是目眩神迷,應接不瑕。
對於張氏她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行為,高青並不覺得好笑和丟臉。要知道,她如果不是有著前世遊玩故宮跟頤和園的記憶,她也不見得比張氏她們好多少。因此,當她看到東方語送來的那些婆子、丫環、小廝裏,有幾個紛紛露出取笑、嘲諷的眼神時,冷冷一瞥,語氣裏帶著絲寒意道:“可笑嗎?瞧不起是不是?你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露出那樣的嘴臉?”
高青的突然發作讓本來興致勃勃的張氏等人齊齊停下腳步。那幾個被高青瞥了一眼的婆子、丫環、小廝此刻哪還有先前的神氣活現,都是止不住的簌簌發抖,嚇得癱軟在地,連連磕頭,告起饒來。
高青根本不為所動,待張氏他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每個人臉上都湧現出不可遏製的怒氣,他們竟然被一群奴才給看輕了!
淡淡地看了眼站在張氏身後,低眉瞼目的蘇婆子,高青的聲音平靜無波:“不想殺雞儆猴,偏偏有人自投羅網,蘇媽媽,你這個新上任的內院管事認為該怎麼辦呀?”
蘇婆子緩緩抬頭,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不敬主子,以下犯上,輕則杖三十,重則杖八十,以儆效尤。”
“嗯,這規矩定的好,那就馬上照辦吧!”高青馬上接口,但她卻是朝張氏遞了個眼色。
張氏本還有些迷糊,忽然靈光一閃,開口說道:“青兒,今天是咱們搬遷的大喜日子,又念在他們初犯,還是從輕發落吧!”
“既然娘發了話,就依娘的,每人杖二十吧!不過,若有下次,定不饒恕!哼!”高青向張氏調皮地眨眨眼,語氣卻嚴厲狠絕。
蘇婆子、水柔看著高青和張氏一個唱紅臉,一個扮白臉,剛柔並濟,立刻讓那些磕頭不止的奴才們變得服服帖帖,心裏暗自感慨:高家人,不可小覷呀!
有了這麼個小插曲,張氏她們遊宅子的興致淡了不少,又因趕路,早就覺得困頓不堪。於是,大家便梳洗的梳洗、休息的休息、收拾的收拾,各自分開行動了。
高蘭在收拾一番後,來到張氏所居住的正屋,商量道:“娘,我看咱們還是從人牙子手裏重新買些人吧!買些年紀小、身家清白的,也好調教,更會忠心些。您看怎麼樣?”
“哎呀,蘭兒,你跟娘想到一塊兒去了。不為別的,就為了你今後的日子,咱們也必須重新買人來調教,到時才能堪當大用。唉,蘭兒,你長大了,懂得為自己打算了!”慈愛地看著高蘭,張氏感歎道。
“再大也是娘的女兒,對嗎?還有,謝謝您和爹,能夠包容女兒的任性,娘,您和爹一定要長命百歲,幸福安康!”高蘭動情地說道,語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