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沉湖(1 / 3)

會客廳裏大排筵宴,珍饈百味應有盡有,陶泛齡與鶯鶯吃的不亦樂乎。詹事晦拿筷子嚐了幾樣便停著不語了。

陶泛齡滿嘴是油,含著個大丸子,說:“詹叔,那老頭不來作陪更好,他那樣子叫人討厭,就咱三人吃豈不更好?”

鶯鶯左手酒壺右手肉,說:“你詹、詹叔並非懊惱無、無人作陪。月沉湖,那、那地方有多可怖,你未親眼得……見,是無法得知。那老、老頭此刻想必亦……亦是懊惱此事,”她看了一眼詹事晦,“真看、看不出,離、離火燎天也在你手上。”

陶泛齡說:“離火燎天究竟是何物?很是稀奇麼?”

詹事晦輕歎一聲,說:“我實老矣。泛齡……明日你便回客棧,我等三日後來尋你。”

陶泛齡搖搖頭,說:“詹叔,再凶險處我也不怕的,”他低頭想了想,“豈可由你孤身涉險。”

詹事晦撫髯大笑,說:“好!確是我不對。我以為離火燎天可換的易寶樓最強四組出馬,不想……嗬嗬,陳廿七,唉,若是此人當真尚在人世,亦不知是否確有補益。”

陶泛齡放下筷子,說:“詹叔,我一直不敢細問,怕你有所不快。然而我實在想知道,月沉湖究竟是個什麼去處?陳廿七是什麼人?離火燎天是什麼東西?”

詹事晦把臉一沉,斜眼瞧著陶泛齡。陶泛齡慌忙拿起筷子夾菜,說:“其實,我也不是太想知道。”

鶯鶯瞅著兩人直樂。詹事晦說:“我有件東西藏在月沉湖底,此番將之取出,既為我一點夙願亦為完成與你父親的誓約。至於陳廿七,若能見到你便知道了,若見不到,說也沒用。”

陶泛齡問:“那……離火燎天……”

鶯鶯手不停筷,饒有興趣的看著詹事晦。詹事晦亦看了看鶯鶯,笑了聲,說:“你拿去也沒用。離火燎天乃伏羲十方神器之一,我亦是肉體凡胎無法作用。”

陶泛齡倒吸一口氣,說:“聽起來很是了得啊,不知道我這樣的能不能用。”說著朝自己腦袋比劃兩下。

鶯鶯點了下頭,說:“死、死、死了就可以。”

陶泛齡笑說:“那算、算、算了吧。”

詹事晦忽然起身,朝門外一拱手,說:“主人既駐足門外,餘焉敢再留?”

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衣男子大笑著走進廳內,說:“被你發現了,我見你等如此開懷不忍打攪嘛。在下陳廿七,”他頓了頓,歪頭注視著詹事晦,“你,好麵善啊。我見過你,27年前冥使長甄選,那個小道士吧,”他上前親昵地拍拍詹事晦肩膀,“愁腸催人老啊,哈哈。”

詹事晦一張臉拉的老長,說:“晚輩……”

陳廿七拉起詹事晦的手,說:“你乃我雇主,何稱晚輩。故人相逢,值得痛飲三百杯!來!”說著端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他讚了聲“好酒”,自顧自又端起一壺酒灌了下去。鶯鶯撫掌大笑,拍著桌子叫道:“好、好!來人,再、再拿十、十壇酒來!”

陳廿七亦大笑,丟下詹事晦與鶯鶯二人對飲。詹事晦頗有意味的乜了一眼陳廿七,招呼陶泛齡出門。二人來至前院,正遇著白天的接引老頭,詹事晦攔著他,問道:“請問樓主何在?”老頭聽他一問似乎有些驚訝,說:“族主閉關了,陳廿七沒告知二位麼?抱歉抱歉,老二是忙先告退了。”說完便行色匆匆的走了。

此刻明月初升,偌大個前院樹影重重,微風拂過,樹木婆娑搖曳似在竊竊私語。二人信步而遊,詹事晦蹙眉不語,似乎心事重重。陶泛齡說:“詹叔,我雖然不是你的弟子,但是你若有何不快,不妨告訴我,我的主意固然不高明,但總能幫著想兩個。”詹事晦看了看陶泛齡,眼神不再冷如刀霜,淺笑一聲,說:“那個陳廿七,是個闖禍精,此番硬闖月沉湖,隻怕不僅僅是凶險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