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蹙著秀眉望著眼前這黑乎乎的東西,竊聽器。林雲芝還真是煞費苦心,隻可惜,這些年來,她沒有得到名單的線索,隻因方奇山和方惋壓根兒就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唉……名單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難道是一張紙條嗎?或者是U盤存著?十年了,怎麼還能找得到?媽媽在出事之前又是怎麼會說隻要我找到某件最珍貴的東西就能替她報仇?這東西會是名單嗎?媽媽怎麼會有HZ的名單?真是傷腦筋啊……”方惋在自言自語,渾然未覺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啊……”方惋一聲輕呼,腰已經被男人的手圈住了,熟悉的男子氣息立刻充盈在她的鼻息。
“老公……”方惋轉身,順勢就鑽進他懷裏,這麼自然的動作,就像是出於本能。
文焱俊朗的眉眼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好看,垂眸凝視著懷裏這小女人,他的眼神不由得又軟了幾分,低聲說:“一個人在發什麼呆,我走進來了你都沒察覺,該不會是因為太想我?”
“你啊,越來越臭美了,我才沒想你。”
“嗯?沒想?那你現在抱這麼緊?”文焱臉上帶著明顯的揶揄,眼角都是笑意。
方惋臉一熱,嬌嗔地橫了他一眼,然後指指桌子上……
“老公你看,我在我原來住的臥室裏還有我父親的房間,找到了兩個竊聽器,一定是林雲芝放的,她為了得到名單的線索,可真是用盡心機。”
文焱眉頭一皺,將那竊聽器拿在手中看了看,眉宇間又多了一抹凝重。
“林雲芝這些年都是隱藏得夠深的,還好你和你父親都不知道名單在哪裏,否則,隻怕早就被她找到了。HZ的人安排她這顆棋子在你父親身邊,可謂是下了大本錢,為了讓林雲芝心甘情願跟你父親結婚,並且執行任務,HZ竟然能將一個黑道家族漂白成為地產界的名企,而現在香域集團麵臨種種危機,HZ的人卻是不會再管了,隻會任由它自生自滅……老婆,你和你父親是什麼想法,你們想保住香域集團嗎?”
“不,我們不想。”方惋沒有猶豫地就回答了文焱,她眸光坦蕩,有著一股淡淡的倨傲和堅定:“老公,香域集團對許多人來說是香饃饃,是一座大金山,可是對我和爸爸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包袱。香域集團是如何起家,跟HZ脫不了幹係,即便是今後由我爸爸掌管,但是……一棵樹如果爛在根兒上,怎麼救治都是沒用的。要將香域集團徹底改造,是不可能的事,還不知道那裏邊有多少HZ安插的人,甚至是跟香域合作的公司都可能跟HZ有關。香域在手,是禍不是福,我會跟爸爸一起料理公司的事,將公司讓給林家的人,他們想怎樣去經營,無論是繼續還是讓香域倒閉,都跟我們沒有關係了。今後我和爸爸再也不用擔著香域這個包袱過日子,我們也不會住在這座豪宅裏,一切屬於林雲芝的東西我們都將交給林家。鬧鬧和我爸爸,今後會由我來供養。”
如若是別人聽到方惋這些話,必定是會罵她和方奇山是傻子,其實隻要這父女倆有心,現下的處境中,仍然是能撈點錢財傍身的,而他們居然什麼都不要,屬於林雲芝的一切都交出去了。林雲芝的錢財都是不幹不淨的,而方惋和方奇山所追求的就是一份幹幹淨淨,所以,寧願不要,也不願讓自身染上黑。
文焱沒有驚訝,這是他預料中的事。隻是對於方惋說的最後那句話,他可不敢苟同。
“老婆,你錯了。不是你一個人供養鬧鬧和你爸爸,還有我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怎能把重擔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除非,你到現在還沒把我當自己人?”文焱佯裝不悅地瞪著方惋,可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深了。
方惋心裏感動,可也不禁有點糾結:“老公,我怎麼會不把你當自己人呢,可是我……我們要養孩子,那已經要花不少錢了,如果再加上我爸爸和鬧鬧,那……我怕你負擔太重,我想自己……自己承擔就好……”
“真是個傻女人!”文焱心疼地摟著方惋,這麼為他著想的妻子,隻怕是每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吧。
“如果隻是我的工資,要養活這麼些個人,確實有點緊,但是老婆,你怎麼忘記了,我不是還有個小金庫嗎,在三亞的時候我說過,等回來了就將小金庫交給你。那可是新聯公司十分之一的股份啊,還怕不夠養一大家子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