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刻意背對著監視器的鏡頭,在杜伊航打我的時候,我也沒還手,因為我一動手就可能會被監視器拍到,我隻是抱著頭蹲下去,呼救,然後保安來了,他們拽著杜伊航,我就趁那個空隙溜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文焱這回出奇的老實,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但其實他心裏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忐忑,他不知道方惋會怎麼看待他,會認為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嗎?會認為他違背了警察的職業操守嗎?
方惋怔怔地望著文焱,使勁睜著眼睛,眸子裏氤氳的霧氣越來越多,胸臆裏那股酸脹感不受控製地往上冒……這個男人,他竟然能為她做出那樣的事情,真是真的嗎?被他嗬護的感覺真好,暖暖的,好像冬日裏的太陽般包裹著她……
“我……我……你……”方惋蠕動著嘴唇,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要怎樣表達對他的感激。
文焱被她這對紅通通的兔子眼給煞到了,忍不住心裏一動:“你不用太感激我,我可不是為你打抱不平才會這麼做的,我隻是不想讓杜伊航繼續在外邊逍遙快活。杜家為了所謂的顏麵,沒有讓杜伊航停止在外界的活動,他最近還是照常在舉辦演奏會……在他的躁狂症沒有康複之前,他是不適宜經常出現在公共場合的,他的病一發作就可能傷到別人,他是一顆隱形的炸彈,誰踩到誰就會遭殃。把他的事抖出來,至少可以讓一些經常接近他的人產生警惕,也可以讓杜家迫於輿/論的壓力而讓杜伊航接受全麵的治療,暫時離開公眾的視線,這對他自己,對社會,都是一件好事。”
方惋仰著腦袋,微微點頭,文焱說得沒錯,可他真的就沒點私心想為她“平反”?這個問題,方惋始終問不出答案。
“文焱,你怕不怕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啊?你自己想沒想過,你的做法,是否可取?”方惋很是認真地看著文焱,她知道他是個堅持原則的人,這次的事,他內心會矛盾,會難受嗎?
文焱一聽,先是愣了愣,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頭,墨眸裏暈染出深濃的黑:“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實上次我們一起去給杜伊航蓋麻袋的時候我就有懷疑過我們是否做得正確,但現在我想通了,這世界上的事,對與錯,有時是取決於看問題的角度,如果法律能製裁杜伊航,我們也用不著做後來這些事,當現實充滿無奈,而我們又不能說服自己麻木地活下去,那麼,采取一點迂回的戰術,未必就是錯的。起碼我們做的事有分寸,沒有走極端,也沒有傷害到無辜的人,隻是讓壞人罪有應得,杜伊航沒能得到司法的審判,但他將會被輿/論裁決,我們不需要對誰有所交代,隻要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心中那一杆正義的小紅旗,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方惋愣住了,反複咀嚼地文焱的話,她眼裏的迷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閃亮的光芒,笑容又甜了許多:“以後像這種背地裏耍陰招的事,能不能也算我一份兒?好歹咱們上次半夜去蓋麻袋,那事兒膩忘了嗎?我們也算戰友,合作得多愉快啊,所以呢,以後你要是還想行俠仗義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
“行俠仗義?帶上你?”文焱劍眉斜挑,眉宇間流瀉出嘲弄的意味:“我可不是什麼俠,還有啊,不知道是誰說自己不當私家偵探了,還說過要斬斷自己的好奇心,要學會不去管閑事……”
方惋窘了,耳根微紅,訕訕地說:“我是不當私家偵探了啊,我隻是想跟你結盟去做點好玩的事而已嘛……嘿嘿……”
文焱忍不住搖頭輕笑:“別忘了,我們打的賭,看你能不能熬過兩個月不當私家偵探,你賭輸的話……每晚都要伺候我……”男人說著說著,眼底燃起一團暗色的火焰,那是屬於男人的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