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微微仰著頭,凝望著他冷峻的俊臉,小聲說:“對不起……”
文焱深眸一沉,望向方惋的目光裏多了幾許複雜:“你不用說對不起,這次的事,多虧了你及時發現,我應該要謝謝你才對……”男人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看來你對事物的敏感,天生就是應該當警察或是偵探的命……別多想了,一會兒你先回家,我還有事要辦。”
文焱說著就往樓上走,他要去處理善後。
“文……”方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但是他走得好快,轉眼就消失在她的視線。想跟他多說幾句話也不行麼?
方惋呆呆地站在原地,身邊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冰冷的空氣從四麵八方湧來,擠迫著她的呼吸,讓她越發感到難受,胸臆裏的酸楚一股一股往上冒……為什麼剛才他說的那番話,明明是在感謝她,可是她卻感覺不到溫暖,隻感到他好像這個人都離她遠了。昨晚的激情纏綿,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會有所改善,會有所進展,但是為什麼現在卻是像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方惋想不通,自己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現在搞得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罪人?她討厭這種感覺,她不喜歡文萱和邱淑嫻那種敵視的眼神,更不喜歡文焱這麼淡漠的態度。但是,不喜歡又怎樣呢,家務事,誰能說得清,豈止是誰對誰錯那麼簡單的話,就不會讓世人傷神了。
文焱連午飯都沒吃就急匆匆出門去了,首先他得將美金還回去,還有那些煙也一起。一共是五萬塊美金,折合人民幣就是接近31萬元。這數字,在有些人眼裏不算什麼,即使是行賄受賄也許都還覺得太少,可是,文焱跟他老爸的想法一樣,骨子裏都是“正”字當頭,他們是絕不會收下的。
錢這東西是很重要,在現今這混混濁世裏,金錢至上,這是普遍現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總還是有那麼一些人,有那麼一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比如文焱和文治平,比如他們的良心。在部隊裏,他們接受的教育和熏陶,是以國家和人民為先,軍隊不會向你灌輸拜金主義,尤其是身為一個特種兵,他這個人的品質,是決定他是否能進特種部隊的首要條件!如果用錢就能打動一個特種兵,我們國家的這隻隊伍也不可能會在世界特種兵的排名裏出現了。
美金是一個女人送來的,這個女人是前任土地局副局長雷慶華的遺孀。就在前幾天,雷慶華自殺了,警方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裏抓緊調查,並且聯合法證部的精英們一起得出的結果就是,雷慶華是死於自殺。可是,他的妻子卻不相信警方,不止一次前來局裏找文焱,找郭局,要求重新調查。
文焱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人,雷慶華的遺孀——曾燕,見文焱不肯表態,她不死心,所以才會將美金塞進煙裏送來文家,原本雷慶華夫婦以前也是認識邱淑嫻和文治平的。
雷家。
曾燕見著文焱將美金送還回來,她絕望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著:“我丈夫絕不對自殺的……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快結案,再查一次好嗎?別讓我丈夫死不瞑目啊……”
文焱的心情煩悶極了,使勁將這女人拽起來,耐著性子說:“雷太太,你丈夫的案子警方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沒有可疑之處,況且,他患有肝癌末期,他有自殺的動機啊……全部的證據都說明你丈夫是自殺,你讓我怎麼再重啟調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請理解一下警察的工作行嗎?”
“不……文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丈夫不可能會自殺的!他答應過我,就算是活到最後一天也不會輕生,他說過的!”曾燕的情緒近乎癲狂,死死拽住文焱的手。
“雷太太,很多企圖自殺的人都不會在事前向人透露,你丈夫跟你說那些話是為了讓你寬心啊……”
“不……不是的……不是的!”
“。。。。。。。”
文焱從曾燕家出來的時候,耳邊還充斥著那女人的哭喊聲,那麼淒慘,令人不寒而栗。她始終咬定自己的丈夫不會自殺,如此地不可動搖,那種精神,讓人動容,同時也感到心情格外沉重。
這糾結又忙碌的一天過去,方惋早已回到了她和文焱的婚居,她在等著他回來,想著要跟他好好談談,話不說開她就睡不著,她是個心裏擱不得事的人。方惋左等右等都不見文焱回來,直到夜深了,快12點了,方惋按捺不住,坐立不安的,他是因為事情還沒忙完還是在故意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