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人生中第四十個忍辱負重低眉順眼的日子。。此時的我,沒有人權的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內心寫滿了屈辱畫滿了傷痕。。我黯然的看著他右腳拖地的球鞋鞋帶。。等待著它被左腳踏上去的那一刻。。
但他沒有。。
他轉身看我,順著我的眼光看到險些拌倒自己的鞋帶,把手從褲兜裏拿出,彎腰從容的把鞋帶塞回了球鞋。。
“那麼喜歡我的球鞋啊,阿迪新款。。我自己也挺喜歡的。。你要是喜歡的話。。你拿走吧。。”
落日的餘輝依舊流連在眼前人非常英俊但表情毫不生動的臉上,溫暖的橙紅色讓人錯覺說話的人其實很溫柔,從河麵吹來幹淨的風把他的頭發輕輕吹散,他沒理會,還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垂下眼看我,眼光裏似乎有些有笑意有些柔和。。
“你怎麼忽然。。”發什麼神經!?抽什麼瘋!?
“我的意思是說。。晚上你拿回去看個夠,明天早上刷幹淨還給我。。”
果不其然的。。你這坨惡毒的大牲口。。
我環顧四周,沒有人,這難道不是上天賜予我的良機嗎?我氣運丹田、騎馬蹲襠、雙臂前伸平行於地麵。。隻要這一掌,眼前這位仇家就將會滾下坡長為5米的河堤,嗆水身亡。。
“我從小在市體校學遊泳。。拿過不少次比賽的冠軍。。”他對著那沒有一絲湍急水流的平靜河麵喃喃自語。。
“。。。。”我吸氣收掌還原直立造型,帶著期待的心意,用餘光掃著他鞋上欲出還休的鞋帶,默默的上前與他同行。。
“哎!我快餓死了。。什麼時候能走到你說的飯店。。”我不堪這身心疲憊的路程,勉為其難的開口求饒。。
“你管我叫什麼。。”他的臉孔逐漸陰森,然後逼近。。
“寧。。寧寧哥。。”
“恩。。再走不到十分鍾。。”
“怎麼那麼遠!?你不是說不到十分鍾就走到!!”
“你有意見嗎。。恩?造句。。”臉孔再次放大於我的麵前。。
“是。。我覺得步行的感覺很好。。尤其是在這樣饑寒交迫的夜裏、陰森恐怖的河邊。。我的心情雀躍極了。。寧寧哥。。”
“饑寒交迫勉強算成語。。陰森恐怖你覺得也是?”
“算是。。”
“不算。。重說。。”他沒有聲調的語句傳達出不能忤逆的中心思想,我抖了抖,開口造句。。
“在這個饑寒交迫的夜裏,我舍生忘死的走在去往飯店的路上,河麵波光粼粼,寒風纏綿悱惻,我不禁想起老師教過的一首詩:飯店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寧寧哥,我真的很餓。。”
“恩,這句及格了。。今晚可以加菜。。今天背的50個單詞呢,複述。。”
“是。。。。”
我於一個月以前,寄住在這位全名叫卓寧的人麵獸心的家夥的家中。。我今年高考落榜,九月強行被送到離家很遠的郊區重點高中複讀。。恰巧,老爸的老同學卓叔叔的兒子就在附近上大學,今年大四,自己租房子住。。我貪圖不用住校的好處,接受了卓叔叔的意見和那死寧寧哥同居。。我媽委托他照顧我、敦促我、鼓勵我、輔導我。。他竟然全都照辦了。。我們自小就認識,因此相處比較自然,頭一星期倆個人是有理有節、相安無事。。可是,後來我被他抓了把柄,他那豺狼般的醜惡嘴臉便在我麵前一一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