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潛形者隻是瞪了我一眼,就回頭重新舉起了手好像還要對她徒兒說些什麼,竟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見狀大怒,一揮手一個酸液彈法術就向她臉上扔去。
這是少數的零級攻擊法術之一。一般人想起攻擊魔法,都會覺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火係,事實上我也是如此。然而我的初級魔法教本卻說,除非能夠將目標點燃,否則在投注等量的元素來施法的條件下,提高目標的溫度所能對目標造成的傷害,將遠遠不及酸係、電係、冰係,甚至還不如聲波。
然而老婦隻是略為偏了偏頭,酸液彈也不知有沒有碰到她的麵罩,就滑了開去。她滿是輕蔑之意地說︰「唷,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魔法學徒,嚇著我老人家了。既然這麼堅持要比我這叛徒還先死,那我就成全你。」
我對薩荷絲使了個眼神,她卻隻是苦笑,顯然是認為她師父殺我隻是舉手之勞,連給她逃走的空隙都不夠。但是正當老婦要動手時,大夫卻說話了︰「那『隆基努司之槍』的下落,其實也沒有什麼出人意料,它就在華亞弗王國……」
老婦打斷他說︰「我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叛徒之後有充足時間聽你說。」說完也不見足下有動靜,身形卻詭異地向我移來,即使我早知道她身手不凡,仍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隻是看她似乎根本沒有把我這個零級法師看在眼裏,其實主要還在堤防大夫或是她的徒弟薩荷絲趁隙突襲或是逃走。
但大夫卻繼續說道︰「那是在……華亞弗王國邊境的……韋斯匹地方的……」我邊聽邊忍不住心想,這樣故意慢慢說,也不會有人停下來等你講完啊!哦,不,如果我先開啟了惱慚光環,那麼對手的確可能惱慚到該做什麼不做、停下來等人講完話,但現在我想開也來不及了。
卻見到老婦又瞥了大夫一眼,突然臉色大變,掏出幾個藥丸打算強塞進大夫嘴裏,連聲催促道︰「在哪裏?在華亞弗王國韋斯匹地方的哪裏?」
「華亞弗王國韋斯匹地方的……某一座荒廢的教會……的附近,有一座小石橋……那兒,風景……很美。」大夫說完,微笑著頭一偏,隨即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因為天色甚暗,我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大夫的眉心泛著一股濃重的黑氣,大概是為了避免落入敵人之手被嚴刑拷問,已經服毒自盡。老婦驟然回頭,卻哪還有美貌徒弟薩荷絲的蹤影?便自言自語道︰「華亞弗王國韋斯匹地方的,某一座荒廢的教會附近的石橋?那兒真的有『隆基努司之槍』的線索嗎?不管有沒有,總是要去找一找,這趟倒也不是毫無所獲。」
說完我的下腹部突然傳來「鏘」的一聲,同時一股巨力湧來,讓我不由得又倒退了好幾步──這顯然是因為那老婦向我扔了什麼暗器過來,我不僅沒看見她扔的是什麼、連她手或其他地方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都沒看見,不由得又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想來如果沒有那見鐵背心,我現在已經死了。
「你這小子還真的有點古怪,難道還真能讓我三番兩次殺你不死?」她露出不信邪的表情,又是腳下沒動作,身形卻向我緩緩移來。
不過,剛出聲罵她的時候我是一時衝動,見到大夫自殺為了爭取了幾次呼吸的時間,我想出了一個不知算不算對策的對策。本來還蠻有把握的,可是剛剛肚子挨了那一下至今還隱隱作痛,現在又沒什麼把握了。
她挪步到我近前處,冷不防一掌向我劈來。我忍不住閉上眼睛,急忙全力展開我的強運模板!這個強運模板可以讓原本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也就是說,理論上如果我能夠在美次知道自己的死期的瞬間都開啟強運模板,就有可能每次都逆轉必死的命運。然而,理論歸理論,實際上我沒有試過,也就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有用。
有用了!我怯怯地睜開眼睛,見到那隻枯老的手掌竟沒劈下來。接著,老婦自言自語道︰「我是怎麼了?難道路邊的黃口小兒罵我聲老賊婆,我也一一與他計較通通給殺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