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甚至未從竹椅裏站起,隻是平靜地伸出雙臂,接住了昏睡至今的皇後。
落在他懷裏的施月舞寒冷如冰,臉龐消瘦而蒼白,然而她的神態是寧靜而安然的,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
印無痕望著這樣子的施月舞,內心深處的某根弦被悄悄地觸動了一下,從未顯露過任何表情的平凡麵孔,在那個刹那間,蹙了下眉。
是的,很多年以前,他的妹妹就是躺在自己的懷裏帶著某種滿足離開了世界,相似的容顏,為何連神態都如此相似?是否這一次,他還要延續上一次的漠然以對?然而,施月舞畢竟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們的身份不同,立場不同,所愛的人亦不同,他無法給予妹妹的答案,卻可以回答施月舞的問題。
是的,她們是不同的。
印無痕霍然起身,懷抱半死不活的女子走進藏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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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樓的二樓有一間幽靜獨立的屋舍,臨窗擺著簡易的床,供人歇息,施月舞就被印無痕安放在那張床上。
屋舍裏,一柄玉白色的寶劍龍勢被掛在牆壁上,似乎劍主人一點都不在乎寶劍會被別人窺視,就那麼光明正大的掛著。由此也看出來,這間屋舍原本是印無痕暫時歇腳的地方。
老人的少妻指著昏睡的施月舞,冰冰冷冷地說道:“相公,救她。”她不是一個會為別人考慮的善人,但是今日,她卻被夏墨兮的癡情動容,自願出手相救。
不必少女親口說出來,老人已然明白妻子內心的感動。
就在她出手的刹那,他就已經明白。
坐在床沿,老人按上施月舞的腕脈,沉思。
夏墨兮大氣不敢喘一下,他定定地看著老人,等待審判一樣的結果。
其餘的人都被老人扣留在了樓下,沒能跟著上來。
此時的屋內,隻有老人夫婦、印無痕、以及夏墨兮夫婦。
良久,老人意味深長地凝視夏墨兮,淡淡道:“你真的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