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孫太醫在皇上的指示之下,給“生病”中的皇後開了一堆補身的藥方,每天照三餐湯湯水水的喂著,李承澤更是在百忙之中日日親駕鳳鸞宮,監視她把藥膳吃進肚裏才罷休。
郗寶寶平日要吃上四五頓正餐,卻因為皇上那句“妳現在還病著,切莫吃太過油膩的東西”,便被剝奪了大吃大喝的權利。
每天清粥小菜,想要多吃一頓,也要向皇上請示,而李承澤像是故意整她似的,臉上雖露出和善可親的笑容,但絲毫不肯放鬆對她膳食的監控。
幾日下來,郗寶寶隻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裏,每天看著好吃好喝的都進了皇上的嘴裏,自己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享受不了一絲一毫。
“皇上您就高抬貴手,老奴自知不該多言,可瞧皇後娘娘每天那副小可憐的樣子,若再下去,就怕把娘娘真憋出病來。”
早朝剛過,福公公便隨著李承澤直奔鳳鸞宮,一路上打量主子的臉色,才小心翼翼開口為皇後求情,全因昨日皇後娘娘私下把他叫去,求他一定要在皇上麵前多美言幾句。
想到皇後,福公公便不由得想笑。
自她進宮,明顯感覺到從前針鋒相對的皇上與太後之間,不再劍拔弩張,宮裏的氣氛也比往常好了許多,她還讓從小被他伺候到大的皇上動了真心。
李承澤負著雙手向前走,唇邊揚著淺淺的笑意,“她當初處心積慮的裝病給朕看,朕若不陪她好好的玩下去,豈不是自費了皇後的一番苦心。”
福公公跟在他身後不再多言,明白這是皇上皇後之間的情趣,自己不便插手管事。
一路來到鳳鸞宮,便看到太後被幾個侍女簇擁著走出來。
“兒臣不知母後今日駕臨鳳鸞宮,來得晚了,來不及向母後請安,還望母後恕罪。”
太後搖搖頭要他不必在意,微笑著說:“哀家聽說皇後這陣子病了,今日剛好無事,便來看看她,剛剛親眼瞧著她把孫太醫開的湯藥喝了,她還告訴衷家,若是見到皇上,一定要親口告訴你,她今兒個上午已喝了湯藥。”說著,臉上竟多了幾分笑容。
李承澤看了不禁一愣,隨後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兒臣平日裏便聽那些奴才說,母後把皇後寵得無法無天,今兒個母後又親自移駕鳳鸞宮替兒臣監視她喝藥,看來皇後的福氣可真不小呢。”
他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卻不由得覺得好笑。那丫頭這幾日被自己逼著喝藥喝怕了,這下連母後也被她找來幫她作假。
“皇上,皇後最近也夠可憐的,你稍稍欺負也就夠了,鎮日把她囚在宮裏,哀家可是少了說話的人。”
母子倆可是一樣聰明,又怎會看不出郗寶寶從頭到尾分明就是在裝病。
李承澤笑了笑,“沒想到母後也來為她求情。”想必整個宮裏的明眼人,都已看出寶兒在裝病吧。
太後也不多言,柔聲道:“皇上終日勞心國事,自個兒的身子也得注意些,哀家看孫太醫開的那些藥方都是強身健體的,若皇後不想喝,你便替她喝了吧。”幾句話,卻道明她對兒子的關心之情。
李承澤隻覺心頭一暖,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真誠,“母後也莫要叨念兒臣,聽皇後說,您前陣子身子也微恙,雖然她替您施了針,但平時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兩人在鳳鸞宮你一言、我一句,慢慢敘起母子間的舊情,這些年來日積月累積壓的心結,彷佛也隨著這番敘話慢慢的煙消雲散。
待太後移駕回紫霞宮後,李承澤緩步踏進寢宮,就聽到他的皇後正央著貼身侍女采裳給她找些好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