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一
帝都仙度拉底坐落於鳶尾花帝國的中心,十三代王朝積累下的寬闊馬車道和三大水係附屬的人工小運河如同交錯縱橫的蛛絲,將皇帝的聲音傳達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中部的穀物,北方的皮貨,東邊販來的絲綢,南方種植園的葡萄酒….源源不斷得被運入她十二道鑲著黃金的大理石城門。
鳶尾花王朝的城堡仿佛一隻龐大的怪獸,瘋狂的從遍布整個大陸的經絡中吮吸著養分,它和盤踞在它體內的寄生蟲也猶如加了酵母的麵粉般膨脹起來。自作矜持的貴族憑著姓氏裏幾個世紀以前的功勳掌握著帝國的權利,皮脂下每一寸脂肪都透著血腥的商人緊纂著帝國領土上每一枚印著鳶尾花的金幣,精銳的騎士沉醉於貴婦群底的風光,而邊疆的士兵整日裏除了醉酒和打架更本沒有地方發泄他們廉價賣掉的青春,而那些為皇冠容光和輝煌的莊園所折服的普通公民,病態的崇拜著任何一個從黃金的拱門中出來的人,並且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鑽進去..鳶尾花所庇佑的領土和當年騎士王為之奮鬥一生的人民,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腐爛掉了。
坐著馬車穿過東邊的主門離開帝都時,十二歲的克倫威爾神色平靜的注視車窗外那些肌饑瘦的如同枯古般的貧民孩童,那些守衛大門的英俊騎士,還不至於把小孩也連踢帶打的趕回河邊的貧民窟,他們嫌髒。皇帝的掌璽大臣威廉看著坐在身邊的兒子,很滿意他沒有作出有失貴族禮儀的舉動,而且似乎也沒有什麼無聊的想法。便繼續埋頭於手裏那一疊屬國不列塔尼亞的情報,他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但比起他更不喜歡的那個離經叛道的大女兒和他們驕橫的生母,起碼這個文靜秀氣的幼子不會讓他操心,所以這位睿智的大臣也下意識忽略了兒子眼中不屬於十二歲兒童的冷漠。
克倫威爾拉下車簾,把自己埋進絨毛墊子裏,真是無聊啊~~~~
他,克倫威爾,十二歲的小侯爵,斯圖卡特家的正統繼承人,父親是皇帝的親信,安大略家的族長,威廉大公。母親安娜是斯圖卡特家的長女,隨著克倫威爾那個倒黴的舅舅賽馬摔斷了自己的脖子,這個總讓他聯想到德國轟炸機的家族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東西。
沒錯,他克倫威爾是光榮的穿越眾。對於這從天而降的爵位,領地和大批的效忠騎士很木然的接受了,開玩笑,還有比穿越更離奇的事麼?一躍成為侯爵事實在太平凡了。
太平盛世,衣食無憂,現在克倫威爾最大的敵人就是無聊,他該做什麼?造玻璃?抄襲詩詞?別開玩笑了,且不說他繼承的金幣足夠他紈絝好幾輩子,那五言七律的詩歌這些番子聽的懂麼?
沒錯!他對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沒有絲毫認同感。這就是文化差異啊!那鎦金的豎琴奏出的樂章,嘈雜得聽不進耳。那深藏了幾十年的葡萄美酒,酸澀得咽不下喉。那濃妝豔抹,豐胸翹臀的貴婦,體味重得他透不過氣!這算什麼日子!連茶都沒得喝!
一想到這些,克倫威爾就相當鬱悶。不過他回過神立刻注意到自己這一世的老爸更鬱悶,皇帝的掌璽大臣要做什麼?那就是皇帝的常務代表,是秘書長加外交部長加內務大臣。所以這次迎接屬國不列塔尼亞的人質皇子公主的任務自然落在他身上了。可說起來這一對皇家兄妹卻是麻煩,他們的母妃瑪莉安奴原本是不列塔尼亞皇帝的直屬騎士,年輕時,不僅是不列塔尼亞騎士的精神象征,在鳶尾花王朝乃至整個大陸的騎士的心中都是決對的偶像。
可惜紅顏薄命,幾年前竟然被刺客刺殺,再加上不列塔尼亞被仙度拉底方麵威逼,這對尚未成年的兄妹竟然被作為政治犧牲品獻出來,支持的貴族也被一掃而光,下場何其悲涼。放在鳶尾花王朝這邊,到是收了兩個更本就沒什麼價值的棄子,偏偏還得好好養著,怎麼說那位王妃的傾慕者在這邊還是有一大堆的。所以老威廉隻好親自跑一趟以示尊重,順便把小兒子帶到他封地看看。
這邊克倫威爾聽了老爹的敘述到是感覺很奇怪,這事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啊!人名和國名總覺得在哪聽過,可死活想不起來,這十幾年他飽覽群書,上一世有些事都忘了。
“那對兄妹叫什麼名字?”克倫威爾撓著腦袋記不起在哪見過那麵不列塔尼亞的獅子旗,順口問了一聲。
威廉也隻當是兒子一時好奇,“是第十七皇子魯路修?v?不列塔尼亞和第八十七皇女娜娜莉?VI?不列塔尼亞,那個皇女好象目擊了母親遇刺,眼睛失明,似乎也不能行走了,夏陸路皇帝我見過,狂妄無情,這對兄妹生於皇家還遇上這麼個父親也是他們的命….”
克倫威爾現在非常震驚,反叛的魯路修誒!這不是動畫劇情嗎?而且名字都不變,是不是太扯淡了!不過自己連穿越都能碰上還有什麼想不開的,這次不進距離觀察一下這個前世讓無數少男少女心碎的魯路修,實在對不起他買的那麼多周邊啊。
在滾滾的馬車中,克倫威爾第一次開始對這個世界,充滿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