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哐當——”一聲,一整箱的銀兩墩在了那人的麵前,一夕杏這才開口說道:“說吧,城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吖?要是你說的真是萬分緊急的事呢,那麼這些銀子就都是你的了,我會讓人幫你抬回你的家中,再替你雇個丫鬟照顧你一輩子的說;但是,如果本小姐接下來從你的嘴裏麵聽到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這些銀子還是你的,畢竟是本小姐承諾給你的東西嘛,不過我會讓人把你和銀子都扔到城外的荒漠上喂狼,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傳信的那人臉色慘白。
一夕杏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有在仔細聽的模樣。
“南……南……南城樓上的弟兄們……全……全都死了……”那人吞吞吐吐的說。
“……”一夕杏愣了愣,臉色的淺笑凝固了,“我說——就算你非常非常害怕被扔到荒漠上喂狼,也不用特地編一個這麼誇張的消息出來糊弄本小姐吧?我看你一定是新來的吧?你知不知道自從本小姐坐鎮在了這裏以後,這座滎陽城已經多少年沒有敵人前來進犯過了?你現在居然告訴本小姐一整樓的人全都死了,開什麼玩笑?”
“真的,是真的啊,小的真的沒有胡說八道啊!”被一夕杏這麼一喝,那人的說話倒是瞬間變得利索了,“小的怎麼敢拿這種事情糊弄主子您啊,您隻要派人前去查看一下立刻就能知道小的說的都是實情啊!”
“……”一夕杏皺了皺眉,心想這人說的也對,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話對他的確沒有什麼好處,於是她這才收斂了怒意,看似隨意的衝著身旁的一個侍從擺了擺手,示意那人火速前去查明事實,然後才凜聲問道,“好吧,本小姐姑且就當你說的全是真的,你說一整樓的守衛都死了,那他們是怎麼死的?”
“小……小的也不清楚,我隻是個負責傳話的下人啊……”那人簡直要哭了,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家目送他前去傳信時的眼神中會帶著憐憫了。
“哦——”一夕杏又坐回了自己的躺椅,她用手敲著膝蓋問道,“那你要稟報的事情就隻有這麼多咯?”
“是……就,就這麼多……”傳信的那個下人忽的覺得渾身有些發寒。
“好吧,那現在可以把他扔到城外去了。”一夕杏磨著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欸?”那人明顯是一愣,身體卻已經被人架了起來。
“我我我我……”那人急了,他慌亂的扭動著身體,再顧不得那許多,真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就說什麼,“不要不要!我還有話說!我還有話說!在城樓下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們說城樓上的兄弟全都是被水脈的劍法殺死的,這件事很可能是千荷亭的人幹的,但是他們還說,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二小姐您知道,他們還打算瞞著您把這件事推到沙摩人的頭上啊!”
搏命一語,卻是震驚了全場。、
一夕杏本來也沒打算要從這個一夕家的小嘍囉身上再聽到什麼有用的話,反正她剛才已經派去了自己的人打探情報,要不了多久所有的消息就都會傳到她的耳朵裏了,可偏偏是這意外性的發言,卻將她一下怔住了。
“等等!把他放下,本小姐還有話要問。”一夕杏神色冷峻的命令。
抬著那名倒黴鬼的一夕侍從明顯是一頓,臉上隱隱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可也隻好先行照著一夕杏的話將那人放回了原位。
“你剛才說……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本小姐知道,是什麼意思?”先不說這件事是不是千荷亭做的,一夕杏似乎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
“是……是……”傳信的下人隻覺得有無數道透著寒意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說出的話究竟是救了自己還是害了自己,可如果他不說,他立馬就是死路一條,如果說了,也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其實……”那人咬了咬牙,說道,“其實這些年守城的統領一直在讓我們瞞騙二小姐您,咱們這座滎陽城其實已經不止一次的遭到過沙摩人的襲擊了,隻是因為每一次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所以最後也就通通的隱瞞了下來,一次也沒有讓二小姐您知道……可是這一次,這一次實在是因為一下折損了太多的人手,統領擔不起風險,迫不得已才讓小的來向您稟報一部分的實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