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的要是有那麼好的記性,也就不會來幹這種活兒了。”車夫笑笑,解釋道,“這是我在經過古桐鎮的時候,一個公子給了我不少的銀子,囑托我一定要把這封信送到周姑娘你的手上,所以我才留了份心思。”
“哦——古桐鎮麼?”周雨溪皺眉,她隱約記得上次被晉連城帶去傳劍山莊的時候,似乎是有經過這麼一個小鎮,可經過雖然是經過了,她卻沒有做過絲毫的停留,更何談認識鎮裏的什麼公子了,那寄信來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周雨溪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信封,上麵除了“周雨溪親啟”幾個小字的字樣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什麼記號了,於是,她隻好輕輕撕開了封口,準備看一看信上的內容。
哪知信封才剛剛撕開一個小口,隻見得莫雨鳴神色猛然一凜,竟一把搶過了那封信函。筆墨在紙上留下的清晰墨味從開口的位置幽幽泄了出來,莫雨鳴深深吸氣,感應著從信中隱隱透出的魔氣。
“信,是何人所寫?”莫雨鳴冷冷發問,闔眼的神色勝過任何淩厲的目光。
“這……”車夫的心沒由來的一震,不知怎麼竟被莫雨鳴的氣勢所懾,一顆汗珠從額頭滑落在地,車夫吞了吞口水,說道,“我,我隻是收錢替人辦事,哪裏會去過問客人的身份……”
“你見過他的樣貌了?”莫雨鳴又問。
“見是見過了……可是那位公子眉清目秀,跟你可是一點兒也不像啊……”車夫答道。
“眉清目秀?該不會……”周雨溪聽得眼角一跳,腦中瞬間想起了一些頭緒,她連忙從莫雨鳴手中奪過信封,將封口徹底撕裂開來,然後從中將一張疊成長條的宣紙抽了出來。
紙選得很講究,墨,也選得很講究。
紙張展開,就像是展開了一幅畫卷,文字間行雲流水,好不寫意。上麵的文字並不多,所以周雨溪一眼便看見了落款中那個如她所料的名字——周衛。
“雨溪姐姐,見信可還安好,衛兒不才,當日允諾勸服爹爹相助於你,不曾想多日進言終歸無功而返,愧對之情,唯念於心。
本想私離家門前往臨海相伴,孰料路途多舛,其間諸多阻礙不便盡述,如今遷延時日,怕是已過相見之期,加之家中突生事端,衛兒謹思,隻好放棄行路返回家中,故書信一封相告,還望姐姐歸來之時見信相知。
愚弟,周衛。”
周雨溪默默讀完信文,然後回答了莫雨鳴方才的提問:“信是傳劍山莊的少主寫的。”
“衛兒寫的?信上說什麼了?”莊心洋湊身上去問道。
“也沒說什麼,先前在傳劍山莊見到他的時候,他曾答應要幫我勸說叔伯前來相助尋人,不過看他信裏所寫,最後應該是勸說失敗了才對。然後他就離家出走,打算來臨海鎮找我,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在路上他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他打算回傳劍山莊去了,所以寫封信過來告知一聲……大致就是這樣了……”周雨溪搖頭苦笑,“哎,還真是托了他的福,傳劍山莊才會跑到這裏來找我們的麻煩啊……”
“這個人,和魔星走得很近。”莫雨鳴斷言。
“走得很近?你怎麼不幹脆直接說他就是魔星算了!”莊心洋哼道。
“不一樣,魔星宿主的氣息不會如此的平淡,他隻是一個接近過魔星一段時間的人,就好像陳嘉芝和蘇晗燁身上的感覺一樣。”莫雨鳴淡淡說。
“這就奇怪了,要知道這周衛可是常年被他父親軟禁在傳劍山莊裏哪裏也不讓去,連朋友都沒有交上一個,又怎麼會和我家少主走的很近,再說……古桐鎮在西麵,山底隧道可是在東麵啊……”周雨溪說。
“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親口問一問那位傳劍山莊的少主——才能知道了。”莫雨鳴麵朝西方,神色肅穆。
“嗬!莫大人的意思是——?”周雨溪笑問。
“那還用說麼。”莊心洋撇了撇嘴,歎道,“當然是‘我們三個人的行程還要這麼繼續下去’的意思咯。哎!好吧好吧,你們在這等等,我這就去驛站牽幾匹馬來。”
莫雨鳴迎風頷首,莊心洋長身退去。
看來這三人之行,還未到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