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錢韻兒就像壓根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走到了剛才吃飯的飯桌旁邊,冷聲說道:“衛公子……你究竟是打算在桌子下麵藏到什麼時候才肯出來呢?不對不對,我覺得我現在似乎應該稱呼你為‘周公子’才對吧?”
“哎喲——”
周衛驚叫了一聲,腦袋咚的一下撞上了桌板,然後才雙手揉著頭頂一臉無辜的從飯桌底下鑽了出來,抿著嘴說道:“錢……錢姑娘,你在說什麼呢……”
“少裝蒜!”錢韻兒一掌拍在桌麵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傳劍山莊周家的大少爺吧!?”
“我……我……”周衛支吾著。
“你什麼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的……隻是……隻是因為衛兒是偷偷從家裏跑出來的,要是別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跑去告訴爹爹,爹爹一定會派人把我抓回去的……”周衛解釋道。
“嗬——告訴你爹?我說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們錢家和你們周家的關係呢?還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啊!?”錢韻兒皺眉。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爹爹很少讓我離開山莊,也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情的……”
“奇葩!在西海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我們錢、周兩家水火不容,你這個周家的少爺居然會不知情!”錢韻兒隨手搬過一張長凳坐下,就像在訓斥一個下人,“就算你以前不知道,現在總該知道了吧?”
“……”周衛看了看四周那些仍舊倒在原地的屍體,裏麵好些仆從的容貌都是他多少有些印象的,他沉著臉色問道,“已經到了非殺人不可的關係了嗎?”
錢韻兒聽的一愣,雖說事情鬧成這樣多少有她挑事的關係在裏麵,可是一開始她倒真的隻是想借著唐樂林在場的機會來嚇唬嚇唬晉連城罷了,誰知道唐樂林殺心一起,事情就完全超脫她的預想了,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單方麵的就怪罪到他們錢家的頭上吧?
“這哪裏是我們想殺人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明明就是你們家那個晉連城想要殺掉我們好不好!”錢韻兒辯道,“還有啊,剛才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傳劍山莊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還說你是個廢物,根本就是沒有把你們周家放在眼裏,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衛兒不生氣……因為晉先生說的沒錯,衛兒不會鍛劍也不會武功,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法替爹爹分擔,衛兒的確是個廢物呢……”周衛的眼神有些閃爍,看來他的心緒並非如他的話語那般坦然。
“哈?你說什麼!?這世上居然還有自己承認自己是廢物的人!少在那自以為是的找些無聊透頂的借口了!”錢韻兒憤然起身,“不會武功就去學啊!不會鑄劍就去學啊!有空玩離家出走有空抱怨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為什麼不先去努力努力試試看再說?”
“……不,不行的……”周衛語中帶澀,“我從小身體就弱,武功的事情是學不來的……”
“開什麼玩笑!?”錢韻兒厲聲喝道,“就因為身子弱所以就放棄了麼?這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就算豁出自己全部的努力也沒有辦法成功,那你說他們究竟應該怎麼辦才好……”
“衛兒應該就是那種無論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成功的人……”周衛低低的說。
“應該?連試都沒有試過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錢韻兒說。
“都是一樣的啦……”周衛低落般說道,“反正家裏也沒有任何人對衛兒抱有期待,試與不試,都是一樣的……就算……”
“我呢,從小就得了怪病。”錢韻兒搶話道,“大夫說我的身體裏沒有辦法吸收任何的脈力,所以武林四脈的武師都說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練成任何一種脈術的武功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治好自己的方法,因為沒有脈術就意味我不能鍛造出錢家的脈術神兵,因為沒有脈術神兵,我就沒有辦法打敗你們周家!”
錢韻兒指著周衛,“總有一天,我們錢家會重新奪回兵家之主的地位!我要你哭著鼻子後悔自己什麼也沒有做的輸給了我們錢家!嗬!不過照你這麼不爭氣下去,怕是還等不到那一天,這傳劍山莊的主人就該改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