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瘋了瘋了!”洛正丞麵容猙獰,終於懶得再與唐樂林浪費唇舌,隻一緊刀柄,縱身而上,“死!死!死!”
洛正丞連喊了三聲,聲勢滔天,巨大的回響灌入了隧道的通路中,遠遠的蔓延了出去。
唐樂林笑容更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凶獸般襲來的洛正丞,隻輕輕的抬起了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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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死……”
震耳欲聾的回聲衝進了錯綜複雜的隧道,驚得正在逃跑的蘇晗燁停下了腳步,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片無盡的黑暗,眼中不無擔憂。
“呐,晗燁哥哥……”陳嘉芝拉了拉蘇晗燁的衣角,聲音有些疲憊和發抖,“樂林哥哥怎麼還不來?”
“樂林他……”蘇晗燁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編不下去,他忽的想起了在千荷亭的那段日子,每一天每一天,陳嘉芝總是不厭其煩的問他同樣的問題——“樂林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呀?”“樂林哥哥到底去哪裏了呀?”
所以,他也隻好每一天每一天重複著同樣的謊話——“哦,樂林啊,千荷亭的亭主有一些急事要請他幫幫忙,等他辦完手中的事就會回來啦,他說讓你在這裏安安分分的等他,不用擔心。”
他這麼做,不止是為了安慰陳嘉芝,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唐樂林一定會回來,因為在營救唐樂林的計劃著,他也著實出了不小的力氣,所以他才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的撒謊。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除了帶著陳嘉芝拚命的逃走以外,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就連他心中唯一的那份篤定,也在剛才回蕩過來的那三聲怒吼中粉碎了。
他本以為,那些壞人即便不會真的去遵守他所訂下的比賽規則,那也不應該在比賽的一開始就做出撕破臉的行為才對,可是從剛才的怒吼聲中聽起來,事情也許並不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順利。
蘇晗燁猛地意識到他可能從一開始就算漏了一件事,他意識到他低估了唐樂林的執念——說不定正是唐樂林不顧一切的拚死阻攔,才讓那些壞人對他起了殺心。
“晗燁哥哥,你怎麼說到一半不說了哦?”陳嘉芝又拽了拽蘇晗燁的衣擺,問道。
“嗬,想不到說書先生寫的那種心情,真的會落到我的頭上。”蘇晗燁自嘲般的笑了一聲,低低的自言自語。
“嗯?樂林哥哥怎麼了哦?”陳嘉芝沒聽清。
“那個笨蛋……”蘇晗燁握了握拳頭,說道,“那個笨蛋……很快就會跟上來了,他不是讓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去等他的麼?走吧!再不走壞人就要追上來了。”
“欸~?”陳嘉芝愣了愣,忽的就又被蘇晗燁拉著走了起來,她一邊合著蘇晗燁的步子,一邊似懂非懂的問道,“晗燁哥哥,你說誰是笨蛋哦?”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樂林那個家夥啊!”蘇晗燁朗聲答了一句,轉口接道,“嘿嘿,這話你一會兒可不要向他告狀啊,不然我可死定了。”
“噢~”陳嘉芝一聽那個“一會兒就會跟上來的笨蛋”就是唐樂林,不知怎的頓時就有些安下心來,她就那麼乖乖的答應了一聲,沒再多問什麼。
幸好陳嘉芝安分了下來,蘇晗燁才能夠繼續集中精力回想他們被抓進隧道深處時所走過的那段路線。
盡管蘇晗燁不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具體位置,不過他隱約記得,在被唐樂林撕碎的那張地圖上似乎的確是標注了一大片混亂的山底通路,那些通路並不在連通兩地的正道上,而是集中在正道的一側,多是些在很多年前被一些山中采集鐵礦的鑄匠們留下的礦道,那些礦道早已廢棄,如今不過是一片無人問津的黑暗迷宮罷了,哪知卻恰巧作了那幾個凶徒遊戲的天堂。
而想要脫離這段容易讓人迷失的礦道,對蘇晗燁他們來說隻有一個唯一可行的辦法,那便是找到去先前他們被抓那個地方的路,隻要找到了那個地點,也就等同於回到了正道的通路上,隻要回到了正道,無論是回去找千荷亭的人求援還是另謀生路,一切就好辦的多了。
不過就現在看來,在這種沒有任何照明、隻憑借著蘇晗燁那段模糊的記憶尋找出路情況下,他們究竟能不能走出去根本是個未知數,就更別提還是在唐樂林隨時都可以犧牲,壞人隨時都可能追上來的艱難處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