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哪裏是胡來了,我不也說了先要試探一下的麼,要是什麼都不做難道困在這裏等死嗎?”蘇晗燁的聲音裏有些不悅,明明急中生智想出來的辦法卻被一個陌生人說成是“胡來”,難免讓他有些生氣。
不過羅叔這個年紀的人倒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多少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盛氣,於是也沒就這麼吵起來,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聽你們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強行突圍吧?你們是剛被抓來的所以並不清楚,我們這之中之所以連一個武功稍好的人都沒有,就是因為那些個自認為武功過硬的人抱著你這樣的想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無端端跑去送了性命,而且不光是他們,就連和他們一起被抓來的人,也全都跟著被殺掉了。”
“嘁——那一定是他們試探的辦法太過極端才惹怒了對方,我是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的。”蘇晗燁不屑道,自從千荷亭的一係列事情過後,他對自己的謀商多少還是有了一些自信。
“不,他們有的人其實就隻是催動了一下自己的脈力罷了……根本就什麼都還沒有做。”羅叔無聲而歎,說起來可以一筆帶過,可是隻有這裏還活著的人清楚那些人真正的殘忍之處。
“呃……”蘇晗燁頓時語結,連催動一下脈力都不可以,那還試探個屁啊,這下,縱使他蘇晗燁有再厲害的計謀,也沒有了用武之地。他隻好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收斂了語氣中的傲氣,然後問道,“這位大叔,怎麼聽你這麼說起來,你們是已經被抓來多久了?”
“哎,在這方向感和時間感全都迷失掉的鬼地方,我也不知道究竟已經被抓來多久了,可是從身上幹糧消耗的速度算起來的話,少說也該有三五日了吧。這每一日都不斷有新的人被抓進來,又不斷有新的人被殺死,每日提心吊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該輪到我們了,其實老羅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隻是……”
羅叔又一歎,接道,“本來這次是帶我家小姐去往蜀中處理些事務,哪知道跟隨一個商隊通過著山底隧道之時卻遇上了這等惡事,當真始料未及……”
“羅叔,你幹什麼說得這般唉聲歎氣的,弄得就好像我們家的人多沒出息似的。”羅叔身旁的大小姐聽得皺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栽都栽了,那就隻好聽天由命咯。”
“哎呀!我說大小姐啊!你這般認命可不行啊!你可是本家唯一的希望了啊!”羅叔一聽急了,“要是你不在了,老爺和夫人一定會傷心欲絕,本家從此一蹶不振,我們還拿什麼去和‘周’家爭呐。”
“好啦好啦,說得跟真的一樣,我現在不還沒死呢嘛,看起來至少老天現在還是眷顧著我的。”大小姐在黑暗中吐了吐舌頭,其實就像羅叔說的那樣,身為本家唯一的獨女,她當然也知道生與死的輕重,可是現在就算幹著急也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無非是在一邊等待契機的同時,順帶著也期待一下奇跡。
“你們剛才說要去蜀中?是去做什麼的?”蘇晗燁稍稍有些在意。
“嗬,說出來你可別嚇一跳啊年輕人,我們可是要去……”羅叔的聲音裏忽的多了幾分自豪,可他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又忽的覺得他們的身份還是不要說與外人知道的好,隻得半道改了口,接道,“總之……就是要去蜀中黎城處理些重要的事情……”
蜀中黎城?——唐樂林心中一凜,脫口問道:“你們是去找唐家?”
“呃——原來你也知道那裏是唐家本家所在的地方啊,咳咳——你別看那唐家家大業大的,可是在某些地方還是得仰仗著我們家老爺才行!”羅叔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說得連大小姐都有些替他臉紅。
“可是那唐家不是已經……”蘇晗燁一頓,忽然意識到唐家滅亡的消息唐樂林應該還不知道才是,他隻好立馬轉口問道,“噢……那個什麼,我聽說唐家最近不是在跟炎庭局打仗來著,這個節骨眼上你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欸?”
羅叔和大小姐同是一愣,竟是一副完全不知的語氣,看來在那個和內陸有著一山之隔的西海之濱消息的確是閉塞了一些。
“你說打仗?而且還是跟炎庭局?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羅叔焦急的問道,聲音中瞬間失去了平穩,就好像聽到了天塌的消息一般,讓他無法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