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說千荷亭的人大都見過你家少主一麵,對麼?”莫雨鳴忽的反問。
“對……對啊,當時我也在一起,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問這個?”莊心洋眨了眨眼。
“就僅僅是見過,所以他們並不了解你家少主的言談習慣,對麼?”莫雨鳴又問。
“應……應該是吧……欸!?你……你該不會是想……”莊心洋答到一半,這才恍然驚覺,意識了到莫雨鳴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隻是他指著莫雨鳴結結巴巴的半天,愣是沒有吐出下文。
莫雨鳴淺淺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莊心洋的問題,而是沉聲說道:“好!你先前說要跟我打的賭,現在還算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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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一夕水棠與唐樂林的馬車一路駛進了千荷亭的大門,緩緩停在了千荷亭的前院之中。
接到通告的一部分一等弟子早已在庭院中列好了整齊的隊伍,待到馬車徹底的停穩,眾弟子齊齊一禮,便立刻照著幾位堂主的吩咐安排起事宜來。
先是一眾印月堂的弟子將一夕幽夢手腳附上了特製的鎖鏈,押解到了修繕好的式水幽室之中關押了起來,然後由夜小貘在式水幽室的護壁上施加了改良過的符咒,並且安排好了晝夜輪班的弟子,以保萬無一失。
至於追花、水蓮兩堂的弟子則分別向各堂的堂主彙報起這些天堆積如山的事務來,其中有不少事情關係重大,還需要一夕水棠的點頭才行。可一夕水棠這番舟車勞頓,傷重未愈,身子很是虛弱,按眾堂主的意思,本來是打算讓一夕水棠先回荷花居好好休息幾日的。
可哪知一夕水棠卻一口回絕了眾人,隻款身下了車來,準備將眾人先行召集在一起再慢慢商議下麵的事。
可她剛一下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後麵踮著腳尖不斷向這邊看來的陳嘉芝和蘇晗燁兩人,眼中似乎充滿了期盼與擔憂。
一夕水棠撫額一笑,輕歎道:“我倒還把這事兒忘了……碧凝!你去把車裏那個瞌睡蟲給叫起來,可別叫人家小姑娘急壞了。其他人,隨我先去中央主廳。”
“呃……是!師尊。”碧凝忍著沒笑,她躬身接令,俯身為一夕水棠送行。
“哦對了!”一夕水棠剛走出兩步,忽的又想起了什麼,“晗燁,你等會兒跟樂林敘完了舊之後,記得也來中央主廳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說與你聽。”
“啊?我,我麼?”蘇晗燁愣了愣,抬手指了指自己。
“除了你這裏還有第二個‘晗燁’嗎?順便說一句,你策劃的整個突襲計劃基本都很成功,姐姐對你刮目相看了。”
“是……是嗎?哈哈哈……”蘇晗燁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可剛笑到一半,忽的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是‘基本都很成功’……”
“嗬嗬,因為唯一的失敗,恐怕就是我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吧,好了,事情的始末待會兒再說,不打擾你們團聚了。”一夕水棠煦暖一笑,然後轉過身形,款步走入了千荷亭的亭台樓閣之中。
直到一夕水棠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碧凝這才直起身子走到了馬車的車廂旁邊,二話不說,對著車廂的側壁抬手就是一掌。
不過這掌勁控製得倒是極好,隻見一道波瀾之力透入了車廂之中,卻沒有讓車身顫動分毫。
聽得“哎呀”一聲慘呼,分明是有人重重的摔落在了車廂的底板上,怕是有再多的瞌睡也要被摔醒了過來。
“誰啊!?”唐樂林吃力的甩了甩腦袋,從車板上跳將起來,一把掀開車簾,還沒來得及大罵,就對上了一雙清明如鏡的大眼睛。
“樂林哥哥~你回來了……”眼睛的主人低低的呼道,臉上終於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少女頭上的兩束小小馬尾迎風微顫,在胡姬花頭飾的映襯下顯得那般美麗動人。
唐樂林怔怔看著眼前這道久違的彩色身影,心中一下被放空了。什麼睡意,什麼怨氣,通通化成了一抹流入心坎的暖意。
“我回來了……嘉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