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繼續往前走的人自言自語起來:“我啊,小時候從來沒成功走完過這個,總是走一半就穩不住,摔過好幾次也沒成功。哼。”
“平衡感太差了。”
“其實我本來想,如果一個人能走完就來跟你炫耀的。”
“……”
“現在也不算晚吧。”陳遠歪歪扭扭的快步走完最後的距離,從台階上跳下來,“哦也!終於獲得了‘消耗數年第一次走完獨木橋’成就。”
兩人故地重遊,把少年宮能動的都玩了個遍,然後才進了沒人的教學樓裏,順著走廊直到盡頭那個教室。門沒鎖,或者幹脆說鎖壞了也已經沒人願意來換了,空氣裏一股老舊的木頭桌椅的味道。
陳遠在門口站了很久,然後進去踩在第一排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瞬間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嚴青,樂得哈哈一笑:“看,總算比你高了。”
曾經的大師兄現在的書法老師搖搖頭,如同若幹年前一樣一把將對方抱了下來,然後伸手揉亂了陳遠的頭發。顯然被抱的不領情,哼了一聲後憋著嘴氣呼呼的控訴:
“明明小時候說好的,等我開學了送我一副字帖,結果自己就跑了,騙子。”
嚴青無奈:“你記得這個,卻不記得我名字。”
“誰讓你刻章用繁體,鬼畫符一樣誰記得啊。”
“那你還念念不忘一副字帖?”當年的書法課大師兄搖頭,“何況現在不是送了嗎?”
“不算。”陳遠冷哼,“明明那時候說好是蘭亭序的。”
“你把這些話都當真……”嚴青不再說下去。
陳遠:“混蛋,你的每一句話,我都當真了,都記著。”他伸手捂住對方的手,“所以你快一點把我的字帖寫好。”
被握著手的青年笑著點點頭,順勢握著對方的手塞進自己風衣口袋裏捂著:“好,開學了給你。”
“這還差不多。”
陳遠一邊吐槽一邊跟著對方離開了教室,
“這算是獲得了‘十幾年前虧欠的定情信物’成就嗎?”
“你什麼時候開啟了這種奇特的係統?”
“誰讓你送我根本看不懂的告白句子。”
“……”書法老師表示不想吐槽剛剛拐回家的網遊小白癡。
“我說這位萬花穀的大兄弟,純陽宮水貨羊咩一隻你要不要?”
“要,怎麼不要,帶回家煮了吃。”
“滾!”
總而言之拐到手就好,反正也算是見過家長了吧。嚴青老師如是想。
反正獨木橋走到頭也不是我一個人,死了還有人縫屍呢。在這個寒假裏終於開始人生第一個網遊的陳遠老媽子毫不操心。
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奇怪的心事往家走。
當然最後一定是有驚無險的大結局,某位心理學老師的教職生涯又添了非常成功的一筆,這都是後話。
新的學期,又到了兵戈相見的選修課時間,這次陳遠定了鬧鍾又讓某個教職員工一定要發短信提醒自己,總算在第一時間裏刷開了選課後台,成功的瀏覽了一眾選修課後選取了某個看起來一定很好過的計算機信息技術提高,然後在第二周的周三晚上誌得意滿的踏入了教室。
他推開門,教室裏還隻有一個人,慣常的黑色風衣,一眼過去背上就貼著海龜精英標簽的男人靠在講台邊上抬了眼:
“這次也很早啊。”
“怎麼還是你!”陳遠難以置信的退出去再三確認了教室門牌號。
“我沒說過嗎?書法是代課,這才是正職。”嚴青老師高深莫測的笑起來,然後從包裏取出一卷字畫,“還有,你的《蘭亭序》。”
“…………”
至於打破頭顱終於選上書法課的一眾學生,走進教室麵對的不是上學期刷了整個bbs的英俊書法課老師而是本地某印社王姓老爺子時,也忍不住對去年推薦這門課的前人們吼出一句跟陳遠現在說的話一樣的: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