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生路斷(1 / 2)

寒山背著啞女在沸騰的燼海中跋涉,赤髓重劍劈開的通道正在被記憶熔岩從兩端蠶食。

熔岩泛著詭異的青金色,表麵漂浮著半透明的記憶泡,每個泡中都囚禁著曆代契約者的殘魂。

啞女心口新生的琉璃燈芯明滅不定,青焰中沉浮的黍餅虛影裂痕漸深,每道裂紋都滲出了青銅色髓液——這是往生門反噬的前兆。

那些髓液滴落熔岩時,竟然凝結成了寒山幼年佩戴的黍餅護身符殘片,符麵\"生\"字血書的筆鋒正被神秘力量篡改。

通道兩側漂浮的記憶殘片開始異變,扭曲的麵容與寒山有七分相似,空洞的眼眶裏流淌著岩漿般的血淚。

每當啞女的燈焰搖曳,殘片便如嗅到血腥的食人魚般聚攏,殘缺的嘴唇開合著,吐出被焚燒記憶的殘響:\"吾兒...快逃...\"\"山哥...別燒了...\"。

這些混雜著母親臨終呼喚與亡姐縫衣叮囑的聲音,竟然在熔岩表麵激起七十二道命紋漣漪。

\"抓緊!\"

寒山暴喝一聲,赤髓劍淩空劈斬出焚情劍訣第七式\"燼海分濤\",劍鋒汙血凝成了三百六十道鎖鏈,將撲來的記憶殘片釘成了環形屏障。

鎖鏈碰撞聲竟然是亡母梳頭時篦子刮過頭皮的細響,那些殘片被貫穿的刹那,爆發出嬰兒啼哭與刀劍交鳴的混響。

某塊殘片突然顯形為五歲時的寒山,小手攥著半塊黍餅遞向啞女——這正是當年礦洞初遇時被焚燒的記憶鏡像!

啞女伏在他的背上劇烈顫抖,指尖離火蠶絲自動編織成護心甲,絲線穿梭時帶出的金血在屏障內側繪出了《焚情錄》殘章。

當最後一筆\"燼海歸舟\"落下,通道盡頭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青銅巨門虛影在熔岩中浮現——門環處熄滅的心燈,燈座花紋竟然與寒山破碎的本命心燈形製完全相同!

燈盞缺口處垂落的青銅流蘇,分明是母親當年縫製繈褓時折斷的銀針所化。

啞女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琉璃燈芯迸發七十二道金線刺入寒山的脊背。

劇痛中,寒山神識被強行拽入往生門幻境:門內飄出的亡父虛影左眼插著金剪刀,右掌托著鎮魂司主令牌,腰間黍餅袋針腳歪斜——正是寒山五歲時用母親斷針縫製的布袋。

虛影開口呼喚的刹那,寒山心燈殘灰突然重燃,青金雙焰中浮現出父親被熔岩吞沒的畫麵,那熔岩流動的軌跡,竟然與啞女心口門紋完全一致!

岩漿裏沉浮的赤晶碎塊,分明是寒山幼年藏匿在蛇窟的護身符殘片,此刻正與往生門齒輪共振。

\"假的......\"

寒山咬破舌尖焚燒與父親狩獵的記憶,檀香木弓弦震顫聲剛起,火舌卻突然轉向吞噬啞女的燈芯。

赤髓劍穗的九顆赤蓮子感應危機,爆裂成鎮魂使殘魂結成了鎖鏈,鎖鏈的末端拴著寒山七歲時偷藏的黍餅碎屑,碎屑觸碰到往生門虛影時,竟然顯形為《焚情錄》第五章缺失的經文!

鎖鏈繃斷的脆響中,寒山驚覺劍穗汙血已蔓延至劍脊,冰裂紋中滲出了黑色燈油——這正是竊取鎮魂司主記憶時,對方故意留下的詛咒膿血,膿血中遊動著七條青銅小蛇,蛇瞳映出了啞女被鎖青銅鼎的童年畫麵。

往生門轟然洞開,門內伸出青銅巨掌,掌紋由無數微型往生門拚接而成,寒山揮劍劈出焚情劍訣終章\"灰燼燎原\",劍鋒卻被門內溢出的氣息阻滯——那氣息竟然混合著亡父打鐵時的汗味、母親梳頭用的柏油香,甚至夾雜啞女幼年困於青銅鼎時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