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月之領地,迷之領域,迷城。
傳說在魔族所統治的區域當中,有兩個地方的名字,是魔族的族人無論如何也不想提起的,甚至連想都不願意想的。為何如此,當然無從知曉,至少在這個時候還無從知曉。現在莎莉葉正領著拉哈伯和度瑪兩位魔族魔王將要前往的,便是這兩個地方的其中之一。
這裏是一條很長的石廊,隻有在石廊的兩端閃著火光,石廊的中間沒有哪怕一點點光亮,若是身處其中,就算把自己的雙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也必定看不真切。但是必須要穿過這條石廊中間的這一段黑暗之處,才能從石廊的這頭走到另外一頭,沒有其他的路徑。
走進這條石廊,這裏的地麵便以一定的角度從入口處開始向下傾斜,傾斜的角度既不至於讓行走其中的人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前奔跑,也不至於在返回的時候費多少力氣,但也絕不會讓人感到舒服,行走間總會有一點點不適。這條石廊就是在魔域之中的一條頗有名氣的道路,魔域百族都稱之為迷城暗道。經過這條石廊,便可以到達那個令魔族連名字都不願提起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魔域中有名的監獄,月魔莎莉葉的迷城暗牢。
自從莎莉葉在自己的城堡地下,費盡了心力建成這座監獄以來,月魔的恐怖之處便不止隻有傳說中的邪眼了。從來沒有聽誰說過,被關進這座監獄的魔族,不管曾在監獄之外是什麼樣的存在,就再在人們的眼中出現過。
此刻,這座暗牢的一間囚室之中,莎莉葉正站在那裏,現在根本看不清楚她現在的臉色,她的臉依然被一層迷蒙所遮掩,但想來也不會是太好看的臉色。遠道而來的拉哈伯和度瑪站正站在她的兩側,現在這兩位的臉色倒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臉色頗為的耐人尋味。
現在在他們兩位麵前的是一個模樣和人類頗為相似的魔族,在他微微閉合的嘴中隱隱露出兩個牙齒的尖端,以他們在魔域中的地位和見識閱曆,他們當然一眼就認出這個長得就像人類一樣的魔族,就是魔域百族之中的嗜血一族。
這個嗜血一族族人的雙手雙腳都分別正被一條結實的鐵鏈鎖著,這條鐵鏈的長度使他的雙手剛好高過自己的頭頂,雙腿也分開成了一種任誰以這種姿勢站立也絕不會感到舒服的角度。他的麵部正呈現出一種根本不可能在嗜血一族的臉上出現的顏色,既不是嗜血一族平時狀態下幹淨得過分的蒼白色,也不是戰鬥狀態時狂熱得過頭的鮮紅色,而是一種極其少見,但對於這兩位魔王來說還帶著一點熟悉的冰藍色。
這個魔族臉上的樣子,就如同被冷凍過之後又縮水的凍肉一般,冰藍色的麵頰兩側布滿了褶皺,而他也正睜著和臉色一樣的冰藍色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莎莉葉,也不時地看向莎莉葉身側的拉哈伯和度瑪,眼神中似乎有一點驚訝,顯然除了莎莉葉之外,他也認得出其他兩位來者,在魔域中是什麼樣的存在。
“竟然給魔族五位尊貴的魔王之中的三位帶來困擾,我實在是罪不可恕。”這個被鐵鏈鎖住的嗜血一族的族人用一點帶著自嘲的口吻說道,“請原諒,冷淵之主刀魔大人,晨星之屬鎮魔大人。”
“藍冰一族!他是已經在千年之前就被滅絕了的藍冰族族人。”鎮魔拉哈伯一來到這間囚室,就一直在打量著這個被鐵鏈鎖著的魔族,同時也在自己過去的漫長歲月中努力搜尋著一些記憶,而當某些記憶和眼前的這個魔族對上號的時候,他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情緒,喊出聲來,“這不可能,千年之前,我們和人類聯合,徹底抹殺掉了他們,無論是否存在威脅,一個沒留,我親自參與其中,我清楚那種做法該是真正的滅絕。怎麼可能還會有藍冰一族的族人存活得下來,莎莉葉,這個人,你是在哪裏抓到他的?”
“他是感染者,顯然,千年之前的藍色瘟疫並沒有徹底消失,拉哈伯。”莎莉葉看了一眼還處在吃驚狀態的拉哈伯,然後又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被捆綁著的嗜血一族族人,語氣頗為平緩的講道,“這個人原本是我的衛隊長,我想你們也應該聽說過才是,出身於嗜血一族的韋森·瑟斯汀。直到最近的這段時間,我才察覺到在自己的周圍正發生著一些異常狀況,經過好幾次試探和布局,我才把他引出來並且活捉了他。活捉他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已經被感染了,被我們認為的已經徹底消失的藍色瘟疫,我當時的驚訝程度並不比你現在少。”
“如果這就是你對在我的領地之中發現了月見草的解釋,莎莉葉。”度瑪看起來好像並不為之所動,他仍然是一臉平靜的對著莎莉葉講道,“我不接受,月見草一直以來都是月之領地要發動攻擊的預兆,而且隻有你才可以。”
“月見草已經並不是我的專屬了,度瑪,很久之前,韋森就已經把月見草的培育方法透漏了出去,透漏給了將他感染的真正的藍冰一族的殘存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莎莉葉轉頭看向度瑪,語氣中難得的帶著一絲慍怒,這一絲慍怒不是衝著度瑪去的,而是因為一向隻有她可以掌控的月見草的秘密就此不再是秘密了,既然有除她之外的人知道了月見草培育的方法,那麼這些人自然可以從中找出阻止或者是消滅這種草的方法,雖然就算這樣對她來講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但事實上這樣下去的後果必定會削弱她的力量,“這些藍色瘟疫感染者的偽裝實在是高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