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夜鎮的買醉人和第二層的悲鳴聲(1 / 2)

中州大陸,東部濱海之原,長夜鎮。

長夜鎮,鎮中心的廣場東側,一家糟亂昏暗的酒館之中,時值深夜,酒館外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但酒館內依然人頭攢動,幾乎所有的酒客都在大聲的喧嘩、吹噓,酒從瓶裏倒入酒杯中的的聲音,酒客之間相互碰杯的聲音,某個醉酒者一不小心之下,手中酒杯落地破碎的聲音,破碎之後有人謾罵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跟隨著魯特琴不斷變化著的琴聲的不知名歌詠者,時而激情澎湃時而柔和溫婉的聲音,唯獨這歌聲在這嘈雜之中似乎帶著些些的不知名的意味。

相對安靜的酒館角落裏的一張酒桌上,正擺著一盞不甚明亮的燭火,東倒西歪著幾個已經空了的酒瓶,兩個空空的酒杯,桌邊相對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黑色頭發身著褐色繡著金線的錦袍,另一個則是一副灰色粗布短打衣靠的仆人裝扮,看不太清楚他們兩人的模樣,但可以隱約的感覺出兩人的年紀都不太大。

“滿上,鮑裏斯,不要讓我的酒杯空著,你的也是。”黑發錦袍男子對著仆人裝扮的男子說道,他說話的語氣中已經有了明顯的醉意,說話的同時右手端起了桌麵上的酒杯,“倒在這裏麵。”

“我不行了,阿爾克大人,再這樣喝下去,我怕是連這道門都出不去。”仆人裝扮的男子勉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錦袍男子,隨即又趴在桌子上說道,“就這樣不省人事酩酊大醉了。”

“歐德·布什米爾蒸餾酒,最好的買醉酒,鮑裏斯,你可知道?”被叫做阿爾克的錦袍黑發男子慢慢的把右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上,自己拿起桌上的一個還未完全空掉的酒瓶,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把另外一杯也倒滿,又將正好完全空了的酒瓶放到了一邊,盯著仆人裝扮的男子說道,“總是酩酊大醉,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鮑裏斯。要是容易的話,恐怕所有的人都不願意清醒了。”

“但這不是你能在新婚之夜,丟下妻子,跑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喝這些下三濫的酒水的原因。”不知道什麼時候,桌邊多出了一個人,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這個人也是一頭黑發,身披黑袍,目光看上去頗為犀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所想一般,他站在相對而坐的兩人之間,對著阿爾克說完後,又衝著鮑裏斯說道,“現在離開這裏,剝皮者,屠夫之子鮑裏斯,除非你永遠不想回家。”

“是的,菲爾茨大人,我早就想回家了,隻是不放心把阿爾克大人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鮑裏斯連忙站起身來,衝著來人施了一禮,“如果還有什麼用的到的地方,靜候大人吩咐。”

被叫做菲爾茨的黑袍中年男子,衝著鮑裏斯一擺手,鮑裏斯沒再講話,十分利索的離開了酒館,哪裏還能看出還有半點要醉倒的意思,阿爾克看著鮑裏斯離開時的身影,不由得一陣陣訕笑起來。

“你就這樣享受剛剛開始的新婚生活的嗎?”菲爾茨看了幾眼桌麵上的東西,拿起桌上的一支空了的酒瓶緩緩的說道,“歐德·布什米爾蒸餾酒也許是流浪漢最好的朋友,但不是你的,阿爾克,想要重回王城,你這樣做可是毫無意義。”

“有意義的事,是什麼?跟一個素未蒙麵,連聲音都沒聽過的女人裝著情深意長,甚至相擁而眠嗎?菲爾茨,不要告訴我,夜夜伴你入眠的女人,是這樣來的。”阿爾克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抑製著自己想要大聲叫喊的衝動,抬手指向那群酒客,沉沉的對著菲爾茨說道,“相比之下,我寧願和他們一樣。”

“但是,她不該遭遇這些的,對你的素未蒙麵的妻子來說。”菲爾茨坐下身來,看著阿爾克靜靜的說道,“這對她同樣不公平,你這樣做。。”

“你要注意了,菲爾茨,這不是我要這樣做的。”阿爾克打斷了菲爾茨的話,“這又不是我想要做的。”

“你不該想那些你想不想的問題,一旦你開始想這些問題,也許過不了多久,你的餘生就隻能用來為世上的每個人感傷滿懷,你不是歌詠者,不是跟隨者,現在不是,以後也絕對不能是。”菲爾茨似乎有些惱火,“對你來說,你應該多想想該不該的問題,該不該做,而不是想不想做,你的家族是曾經的王族,而你是其中的一員。對我來說,我會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即使每天晚上在我床上的女人都不一樣。”

說著,菲爾茨就站起身來,走出了酒館,不一會兒,就有幾個身著鎧甲的衛士走了進來,站在了阿爾克的身邊。阿爾克一口喝掉了杯中所剩的酒,甩了甩自己的腦袋,起身向酒館外走去。

酒館外,菲爾茨正站在一個人的身後,他看著阿爾克從酒館中走出來,跳上了酒館的人牽來的馬匹,他身前的人同樣在看著。

“馬克大人,阿爾克隻是有些焦躁不安分罷了,畢竟他還年輕。”菲爾茨恭敬的對著身前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