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殺機(2 / 3)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疤眼讓掃帚先上去試試水。掃帚雖然身手不一定多厲害,但勝在夠狠,哪怕被砍一刀,也要從對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對於掃帚,疤眼還是很放心的。

掃帚走到文浩麵前,左手拍著文浩的肩膀,挑了挑下巴,咧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兄弟,我大哥讓你讓條道,現在讓了,什麼事沒有,不讓的話……”文浩比掃帚要高上半頭,此時微微低頭看著掃帚,臉上也帶著笑容。

隻是那笑容……很勉強。

兩個人,麵對麵的笑著,不同的是,掃帚的笑容裏潛藏著陰狠,文浩的笑,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嘲弄。

“我說,回去。”

掃帚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而一副晦氣的表情。一偏頭,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左手在油亮的半寸短發上一撫,低聲咒罵了句“去你媽的。”同時迅速轉過身來,右手握著把刀,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著文浩腹部刺去。

掃帚此時的心情自是感覺無比晦氣,有人開出兩萬的價錢要打斷前麵那小子的兩條腿,哥仨這收拾著家夥就來了。

本來準備跟在他後麵,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打斷了事。反正這城市這麼大,也沒誰會找到自己頭上,這種事幹這麼多次了,總有點經驗嘛。現在人已經盯住了,就等前麵沒人地方下手了。

沒想到半路上遇到這麼個愣頭青,硬是攔住路不讓開,本來也不想多事,畢竟這愣頭青就算殺了也沒錢,還能算是個添頭?但看著這小子裝逼的樣子,估計是不會輕易讓開了。你是當自己英雄是怎滴?不知道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嗎?

其實掃帚除了憤怒,還是有點小小的興奮的。趁著跟人說話的工夫,用手抹頭,吐唾沫,順勢抽刀捅人,這招是自己琢磨了很長時間想出來的。一方麵出其不意,誰能想到別人抹頭的時候就順手拿刀了?

另一方麵,掃帚覺得這招夠瀟灑,一邊跟你笑著,一邊就捅人了。掃帚就喜歡看別人麵對刀鋒的那種驚恐,完全意想不到的表情。對於掃帚來說,這是一種享受,享受自己給別人帶來的恐懼。

手中刀柄傳來阻礙的感覺,刺中了!掃帚臉上帶著病態的獰笑,是該享受恐懼的時候了。你小子不是笑的很狂嗎?不知道被刀刺中之後,看到自己的血液流出,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呢?掃帚轉過頭來,準備看看文浩意想不到的表情。

瞬間,掃帚的笑容僵住了。一股寒氣順著脊椎上竄,頭皮一陣發麻。

掃帚眼前一把水晶刀片,正對著他的瞳孔,寒光閃爍。更令人驚懼的是,刀片就這麼懸浮在空中,微微旋轉,卻沒有接觸任何東西,但掃帚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稍有異動,這把刀絕對會在瞬間穿過自己的眼眶。

掃帚咽了口唾沫,稍稍向下瞟去,眼睛的餘光看到自己手中的利刃,此刻卻被對方用手捏住。鋒利的刀口絲毫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威脅。掃帚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自己這次栽了。

文浩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嘲弄之色不加掩飾。“不走是嗎?那就留在這吧。”掃帚喉結動了動,似乎想什麼,但喉嚨發幹,他感覺自己牙關都在打顫。明明想做出點反應,卻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無法動彈。

是的,他怕了。極度的恐懼使得身體麻木,思考能力與反應能力下降,無法做出相對的反應,也就是常人說的,嚇傻了。

諷刺的是,一向喜歡用別人的驚慌恐懼來彰顯自己優越的掃帚,在死亡恐懼降臨到自己身上時,表現的卻更加不堪。

文浩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眼中發出微微的藍光,鬆開了捏住刀刃的左手。掃帚忽然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雙手捂住左胸,青筋暴起,想要嘶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這麼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不住地抽搐。

這一過程中,文浩看都沒看掃帚一眼,就像丟棄了一件沒有絲毫用處的垃圾,一臉的嫌棄。

目光掃向旁邊疤眼兩人。相隔五米左右,疤眼和柱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互相看了眼,滿是驚恐。兩人如何都想不通,前一秒還正常的掃帚,不見對方什麼動作,就以這麼詭異的方式癱倒在地。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人類與生俱來的是對死亡的恐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又來源於死亡。當未知與死亡同時駕臨,恐懼便不可抑製地蔓延而出。

文浩跨過掃帚停止抽搐的身體,向著疤眼兩人走去,目光冰冷,步伐緩慢。腳步的聲響輕微,卻如同一柄鼓槌,帶著特定的節奏,一點一點敲打著兩人的心髒。疤眼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不準備留手了。

三人都沒有出聲,寂靜,沉悶,氣氛壓抑的可怕。疤眼二人甚至能聽到自己愈發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劇烈的心跳,如同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一般。

沉默和壓抑中,疤眼選擇了爆發,這種被對方牽引的感覺很不好,所以他選擇了反抗。迅速地掀開外套,拔槍,前傾,向著目標射擊,連續三槍。一連串的動作如流水一般,流暢而自然,疤眼從未感覺自己的狀態如此之好。,生死之間的壓力激發出了他的潛能。

子彈射出的一瞬間,疤眼就知道不會落空,前所未有的良好狀態給了他極大的信心。隻是眼前的場景卻讓疤眼再一次陷入無邊的恐懼。那……那還是人嗎……

文浩身前,一道水幕立起,波紋陣陣。本來應該射中文浩的子彈,此刻卻靜靜的鑲嵌在水幕之中。薄薄的水幕,卻成了一麵無比堅韌的盾牌,將文浩安然的保護在子彈的射擊之下。淡淡的波紋,帶著一種別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