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銀白色的動車遊蛇般駛過廣袤的平原。
某個靠窗的位置,一道嫋娜輕盈的黑色身影倚窗而坐,灰褐的玻璃隱隱倒映出一張清秀而妖豔的臉龐。這趟車的乘友雖沒有輕浮地上來搭訕,卻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讓這位小美女秀眉微蹙、很是鬱悶。
可愛小女生身旁,李秉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事物,他還清晰記得下山前師父的敦敦教誨——
“小秉啊,大荒山東方的盡頭,就是凡人們的世界了,也是為師當年揀到你的地方……
煉者的世界裏,一個個都隻知道埋頭苦修。他們爭奪起天材地寶、神兵利器來,雖然好勇鬥狠,卻都是有勇無謀之輩……
想為師白手起家,孤身一人縱橫八百萬裏血沙洲,就是憑著一腦子的智慧,才成為了血沙洲公認的第一強者!
小秉,如今你也達到了凡夫級煉者的極限,離虛空級煉者亦隻差臨門一腳;待你突破到虛空級,為師便準許你前去血沙洲——但在這之前,為師更希望你去到爾虞我詐的凡人的世界,去接受那裏的熏陶!
記住,人至賤……則,無敵!”
“人至賤,則無敵……”李秉惆悵地想起師父從小對自己灌輸的思想。
李秉印象中的師父,從不接受他人任何的正麵挑戰,製裁敵人從來都是用最最見不得人的手段——即便用光明正大的招數明明能穩穩將人撂倒,師父也寧願等待時機爆發他的“至賤一擊”。用師父的話解釋就是——一定要低調,低調才是牛B的炫耀。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實力永遠不暴露,你便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也正因為放眼八百萬裏血沙洲,從沒有人知道師父真正的實力,而任何敢於挑釁師父的敵人無不變成了刀下冤鬼,師父才當之無愧地穩坐八百萬裏血沙洲第一強者的寶座。
李秉覺得,從小到大跟隨了師父十幾年,自己的“賤”已然到了一個極致;可師父卻說自己還遠遠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賤”,硬是要自己去凡人的世界,學習“賤”之大道;這,就是李秉惆悵的根源。
此時李秉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身旁的小美女:“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嗎?果然白白嫩嫩細皮嫩肉啊,師父誠不欺我也!”一直在大荒山埋頭苦練,從未接觸過女性人類的李秉,正仔細比照著師父所說的女性和現實之中的女性的異同。
“喂,你看夠了沒有啊!”被李秉一直盯著的小美女終於受不了了,憤然地發出了一聲嬌喝。
“嗯?她為什麼問我看夠了沒有呢?這樣問的意義何在呢?如果我說‘看夠了’她是不是不讓我看了呢?如果說‘沒看夠’我是不是可以繼續看呢?”李秉疑惑地看著小美女,以李秉的社會實踐經驗,尚不足以發現美女這句話中蘊含的憤怒、不滿的情緒,隻是在腦海間掠過一連串的對美女這句話的揣測。
“嗯……沒看夠……”李秉思索了幾秒,最終選擇了他認為的最正確的答案。在他看來,隻要回答沒看夠,美女下一句就應該是——打擾了,您繼續看。
可事實往往與理想相悖,下一秒李秉聽到的不是預想中的“打擾了,您繼續看”,而是——
“你這人,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麼臉皮這麼厚啊,真是……真是斯文敗類!”聽到李秉這麼賤的回答,美女氣急說。
“額……”李秉再度被美女的話搞得“死機”了一下。畢竟對李秉來說,美女前後兩句話的思維跳躍性實在太大了,前一句還在問“你看夠了沒”,怎麼下一句就罵自己厚臉皮、斯文敗類了呢?
美女這一罵,直接讓李秉愣了四五秒鍾。這就好像你拿586的電腦去點開一個魔獸爭霸的遊戲,剛一點開,電腦就直接卡死了。
美女見自己的罵聲似乎起到了作用,眼前的大膽狂徒在自己的怒喝之下直接傻眼了,心中很是得意。
這時,車廂裏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車廂內不論男女老少,紛紛朝李秉投來鄙夷的眼神。
男女老少們的想法,主要分為四大主流——
男:“靠,這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靠,坐在那裏的居然不是我!”
女:“這男的什麼眼神啊,真是瞎了他的24K鈦合金狗眼,沒看到老娘這麼漂亮在這裏嗎,竟然隻知道一個勁地去瞄那隻小騷狐狸!”
老:“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少:“都說我們零零後腦殘,我看眼前這所謂的八零後還是九零後來著,明顯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和我們零零後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