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尋找失落的年表(1)(1 / 3)

曆史的困惑

從公元前841年開始,中國所有的曆史事件開始有了絕對年代的標尺。

這一年,中國曆史出大事了。

西周晚期,周厲王在位。厲王重用奸佞之人,侵占國家公產。誰批評他,他就殺誰的頭。人們在街上相遇,不能用嘴,隻能用眼睛互相打招呼。

有大臣對他說,人有嘴,就像大地有山川一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哪裏聽得進去。

這麼搞了三年,國人終於造反了。

厲王被趕到山西,他的時代結束,從此,他再也沒能回來。

國家恢複了平靜,街市依舊太平。《史記》上說,沒了王的國家,國事由兩個大臣來管理,並把這一段曆史時期叫做共和。

十幾年後,這兩個人還政於厲王的兒子,即周宣王。這是一段真實曆史。

厲王逃走的這一年,是公元前841年。

對這段奇特的曆史現象,司馬遷解釋說:“黃帝以來,即有牒記,我看到過很多牒記中關於曆史的記載,但這些牒記彼此不同,彼此矛盾,我無法把這些矛盾的記錄統一起來,隻得存而不論了。”

也就是說,司馬遷手裏擁有從黃帝時代就傳下來的材料,也就是說,後來的堯、舜、禹時代,夏、商、周三代等,都有各種曆史材料傳下來。司馬遷作為國家的最高史官,他當然能看到這些曆代流傳下來的史料。隻不過,經他比對、分析之後,他認為各種史料關於紀年的材料,到周厲王逃走那一年之後,才能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司馬遷是對的,因為錯誤的記錄比空白更可怕。

世界上其他文明又是怎樣一個情況?

埃及。

經過100多年的研究,法、英、德國的考古學家已經把埃及年代學問題基本解決。時間一直到公元前3200年。

兩河流域就是底格裏斯河與幼發拉底河,由於解決了公元前兩千多年古巴比倫王國的紀年,所以據粗略的估計,兩河流域古文明可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多年。

雖然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國,隻有中華文明延綿不斷,持續到今天,然而,它的最早的確切時間記錄,也隻到公元前841年。

在河南汲縣的小村莊裏,出土了一批竹簡。

人們在竹簡中,發現一部魏國史書,上麵記載有夏、商、西周,一直到戰國魏安僖王的年代和大事。這本史書,就叫《紀年》。可惜的是,這本書後來又失傳了。到了近代,有人搜集古人著作中引述《紀年》的隻言片語,編成一本書,叫做《古本竹書紀年》。

1935年,中國學者曾在附近發掘戰國的大墓,然而再也沒有發現竹簡和年表。

歲月流逝,這樣的機會還會出現嗎?

時光流轉到70年代,在安徽阜陽雙古堆一號漢墓,又出土了一批竹簡。

經過整理發現裏麵有十幾種古籍,其中很多非常重要的,有一種就是年表。

這個年表要比司馬遷所使用的年表早六七十年,它的價值是很珍貴的。這個年表可以說是汲塚竹書出土以後,在兩千年的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現過相似的關於紀年的簡牘資料,相當珍貴,立刻引起了國際上的關注。

這些材料破碎得很厲害,在200多個碎片裏很多都是隻有幾個字,最長的也隻有九點多厘米,很難完全地複原了。雖然如此,作為幾百年來惟一一次出土的年表,它的資料性還是彌足珍貴的。

在司馬遷之後,還有沒有人注意到年表,探討這個問題呢?

西漢末年,有個大學者,名叫劉歆。

他利用自編的曆法和當時能見到的文獻,居然推出了一個年表,但是他推出的這個年表,後來的學者們認為存在很多問題。

清代的皇帝親自批準了一個年表。

這個年表能作為定論嗎?

大概隻有學者們才能心知肚明。

後來,問題就更玄了。連夏、商兩代是否存在,也成了問題。

19世紀末,學者們發現了一種刻在龜甲和牛骨頭上的奇怪文字,即今天說的甲骨文。

甲骨文為人們打開了一扇窗口,使人們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曆史時期。

在甲骨文上發現了“大乙”兩個字。“大乙”就是“天乙”。“天乙”,正是商代的第一個王——商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