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天坐在凳子上,雙手支著下巴,眺望著天邊的夕陽。
夕陽西下,餘暉斜灑,輝煌燦爛。
沈傲天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一個人的腳已經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沈天君厲聲道:“傲天,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還不快去修煉。”
沈傲天打個冷戰,起身回頭道:“爹,我。。。。。。”
沈天君臉色嚴肅,聲音威武,沈傲天在他麵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
他不敢再做解釋,低著頭,急匆匆從沈天君的身旁溜走,奔向了他平日裏練功的地方。
夜已深,月更清,晚風習習,沁人心脾。
三個黑衣人已悄悄的來到了沈家的圍牆外,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各施輕功,就像是三片落葉,飄入了沈家。
沈家今天負責執夜的是劉平。
他今年也才二十出頭,一身外門的橫練功夫卻已經有了十幾年的火耗。夜半無聲,他獨自在院子裏徘徊,手裏提著個寫著“沈”字的燈籠。
忽然間一道黑影飄到了他背後,離他大約隻有不到三尺遠。
劉平猛地警覺,擰腰,回身,出拳。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拳頭剛猛有力,拳頭周圍還帶起了一陣急風。
黑影被他迎麵打個正著,然而當劉平擊中對方的時候,他的臉色卻變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打在了一塊鐵上。
其實就算是鐵,在他的手下也算不了什麼。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曾經空手打壞過一扇鐵門。
但是今天,他卻感覺自己的手骨像是碎裂了一樣疼痛,然而被他擊打到的那個東西,竟然一動不動。
“這真的是個人嗎?”在劉平的腦海裏,不自禁地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這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個念頭。
從那團黑影裏,伸出了一隻手,劉平借著燈籠發出的光,看見那是一隻修長的,瘦弱的,蒼白地手。
細長的手指碰觸到了劉平的胸口,他本能的運氣橫練的功夫去硬抗,手從他的前胸插入,後心穿出,不但要了他的命,更把他的心給生生掏了出來。
燈籠“噗”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映照出一地的鮮血。
黑影把劉平的心髒拿到麵前,“吭”的一口,咬了下去。
沈家的一間臥室裏,沈傲天睡不著,爬起來點起蠟燭,坐在床頭發呆。
他是沈家這一代唯一的後代,父親沈天君是大楚帝國赫赫有名的大俠,自幼母親早逝,父親又常年在外,所以他從小是靠自己把自己養大的。
他五歲的時候便學會了燒火做飯,七歲的時候已經開始自己裁剪衣裳,他每天跟父親相處的時間不到兩個時辰,其餘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沈家大院裏度過的。
沈家沒有傭人,就算是那個看夜的劉平,也是在三個月前,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父親特意請來的。
沈傲天呆呆地凝望著手裏麵一串金色的鈴鐺,逐漸的陷入了痛苦之中。
再過十天,便是星雲門的內門考核,父親對於這次考核,十分重視。
父親沈天君,便是出身自星雲門內門的,他因此十分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像自己一樣,成為星雲門內門光榮的一份子。
可是沈傲天自己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程度,是絕對不可能通過測試的。
明知不可能成功,他更希望去多看看夕陽。
殘陽是璀璨的,輝煌的,也是憂鬱的,正好與他此時的心境相合。
除了殘陽以外,他最喜歡的,就是手裏的這串金色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