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那種大瓶的啤酒也已空了五瓶,葉晴天的眼神也變的有些迷離。點上一支幾塊錢一包的香煙,小小的房間裏頓時煙霧彌漫。打開電腦裏的音樂選了首淡淡憂傷的歌,整個人的心情也同時進入了淡淡的惆悵。說起來有三十好幾的人了,然而到目前為止卻依然一事無成。沒車、沒房、沒老婆。也不全對,應該是以前有過老婆,在孩子3歲的時候老婆成了別人的情人。他來自農村現在依然住在農村,住在那老舊的房子裏,而周圍那許多新建的房子猶如包餃子般將他的老房子遮蓋,那感覺如針刺紮在心裏。音樂一直在重複的播放同一首歌一如他的人生。
每個月拿著2000幾的工資上班下班,葉晴天就這樣過了三十幾年的簡單生活。20歲之前在學校,之後參了軍在部隊待了三年,回到老家用了一年的時間重新適應了這個社會後卻發現什麼事也做不了,於是選擇做了保安,從開始的幾百塊一月的工資到現在的2000幾一直不曾換過工作。之間結婚帶孩子,在其他人看來日子平淡無奇卻也平平安安。原本也沒什麼,怪隻怪這社會變化太快,他那本本分分的基本工資有時候連自己都養不活。於是老婆沒了,別人蓋新房隻能看看,別人買了車子也隻能心裏想想,雖然駕駛證在手上也有那麼些年。至於孩子基本都是二老帶了過去。
當一個人有過美好的夫妻一起的日子再重新回到單身生活時,那種寂寞空虛會變的備受煎熬。葉晴天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左手指上戴著的還算值錢的結婚戒指。就在前幾天唯一的保安工作也丟了,現在口袋裏還有300塊錢,如果加上那還沒領取的工資一共也就剩下2000多點,這點錢在這社會能做什麼?房子是那種二層的格局放在以前也還是很不錯的,打開房門站在走廊上,外麵的天空一片漆黑。深深地吸口氣,夜晚的風吹過帶著些許的涼意,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眼睛茫然的望著遠方的黑暗,腦海裏雜亂一片,久久無法平靜。
以前的農村到了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大家很早的就睡了。現在要好了一些。大媽們可以找個地方跳跳廣場舞,也可以找幾個牌友打打牌,不過現在夜已深了,周圍靜悄悄的連狗叫聲都沒有。也許為了前途的迷茫,也許為了這個家的憂慮,葉晴天站在那裏好久好久,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煩亂的心情慢慢靜了下來,漸漸的的他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這一刻他的身體仿佛已不屬於他自己。不知何時葉晴天已閉上了雙眼。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閉上了雙眼的霎那天空劃過一道細微的白光,那白光一分為二分別進入了他左手的戒指與腦海。很快白光消失,一切歸於黑暗。。。。。。
當東方的亮光取代那無盡的黑暗,葉晴天緩緩地睜開眼睛。
雖然一個晚上沒有睡,不過感覺精神還不錯,出於人的習慣他還是決定在床上躺一下。如今沒了工作他打算讓自己好好的睡一覺,等過了戰友的聚會再出去找份工作。每一年的十月二十五日都是戰友聚會日,而明天就是戰友聚會日。躺在床上了卻怎麼也無法入眠,聽著父親開門出去打工的聲音心情一陣的恍惚,同時又覺的很悲哀,老父親都快60歲的人了還出去打工,每天早早的睡覺早早的起床,為的就是掙那份可憐的家庭開支。想著想著眼眶就有些濕潤起來,直到開門的聲音再度響起,他知道那是孩子去上學了。由於煙癮比較大,再加上以前他上班的時間多變,離婚後孩子一直跟父母睡一起,而這麼多年了對於父母、孩子,自己付出了什麼?就這樣躺在床上直到聽見母親出門的聲音他才進入了睡眠,進入了夢裏。不過這一次的夢徹底的改變了他的一生。
在夢裏他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這個空間除了有一個緊閉的怪異大門外,還有一個背對著他的人,他看不出來這個人是男是女,甚至看不清背影,這是種很莫名的感覺,他看到的這個背影也許用二個字來形容比較合適,那就是:淡化。一切看似真實仿佛又是那麼的捉摸不定。也許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裏葉晴天過的不怎麼樣,但至少有一點他比別人要強大,那就是他有一顆穩重的心。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他都能妥善的處理,哪怕在夢中他也不會慌亂。